陆鸢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处一个漆黑的隧道,安安静静,没有一丝嘈杂。
完全陌生的环境。
抬眼望去,远处依稀闪着白光。
陆鸢摸索着往前走去。说是走,其实更像是向前飘去,因为双脚根本感觉不到地面的存在。
这样持续了好几分钟,只见眼前突然白光炸开,陆鸢的双脚被前方透明的物体阻挡,差点被绊倒。
一晃神的功夫,白光里出现了几个人影。他们焦急地从远处奔来,嘴里不停念叨着:
“回去!快回去!快回去!”
人影慢慢从模糊一片到面目清晰,声音也越来越大,甚至有震破耳膜的趋势。
陆鸢这才看清楚,那分明是她已经去世的祖父、祖母和外婆。
陆鸢着急地想跨过脚边无形的屏障,问一问他们是从哪儿来,这又是什么地方。
可是身旁亲人展露的焦急神态让陆鸢的双脚僵在原地,不敢乱动。
就在陆鸢愣神间,亲人们纷纷伸出自己的双手,想要将陆鸢向后推去。
陆鸢并没有感觉到实质的推力,然而身体却仿佛自然反应般旋转到后方。
陆鸢霎时感觉震耳欲聋的声音消失了,扭头向后看去,亲人们已经铺平了眉头,甚至展露出笑颜。
陆鸢不自觉地也笑了出来。
不待陆鸢做出其他反应,身体突然被一道巨大的吸力向前吸去,陆鸢重新回到一片漆黑之中。
同时伴随而来的是剧烈的头痛感、恶心感。
陆鸢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躺在一张床上,然而像是被千斤重的空气压着般无法做出任何动作,眼皮犹如被胶水粘着怎么也睁不开一丝缝隙。
陆鸢用尽全力,只能将自己右手的小拇指稍微地动了动。
“阿姊!阿姊!”
“阿姊的手指动了!”
耳边响起了一个小女孩的叫喊声,哭腔中带着万分惊喜。
“阿秭!”
“阿秭!”
紧接着又是两个男孩的声音。
声音响起的同时,陆鸢觉得千斤重的空气仿佛被黑洞吞噬,原地消失了。
陆鸢缓缓地睁开了眼皮。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放大的脸,兔子般红红的眼睛上还闪烁着泪珠,脸上鼻涕、眼泪交错,嘴巴紧紧地抿着。
陆鸢被吓了一大跳,脖子自动向后缩,却毫不意外地被床板阻拦。
陆鸢这才看清眼前是一个小男孩的脸。
陆鸢想要坐起身子,却感觉全身酸软无力,稍微一动就伴随着恶心呕吐感,脑子里仿佛有一根棒槌在不停地搅动。
小男孩发现面前的阿姊想要坐起来的意图,赶忙伸手过去搀扶。
陆鸢艰难地坐起了身,手扶着嘴巴抑制住那股强烈的恶心感。
陆鸢这才发现,在小男孩的旁边还有两个小萝卜丁,两个更小的男孩和女孩,应该就是刚才叫喊声的主人了。
三人都是穿着破破旧旧的衣物,光着脚站在泥土地上,头发脏兮兮乱糟糟,很像是古装电视剧里扮演小乞丐的演员们。
陆鸢忍着身体的不适看了看几个小孩儿,又转头观察了下所处的屋子。
这是一间破旧的茅草屋,大约只有几平方米左右。
屋子里空荡荡的,除了自己身体下的这张床,只有前方角落里堆了点东西,看着像是柴火、灶台之类的做饭用具。
陆鸢搞不清现状,只得努力回忆。
啊,想起来了,她不是陪失恋喝醉酒的闺蜜重温和前男友相识的故地呢吗,怎么突然出现在这儿了?
“请问这是哪儿?你们是谁?”陆鸢无法,只能哑着嗓子问道,眼睛看向最大的男孩。
只见男孩一下子收起了又哭又笑的嘴角,眼睛瞪得像铜铃,然后瘪嘴哭着说道:
“阿姊,我是元松啊,这是元柏,这是小月。”
“阿姊,你别吓我啊!”
“郭婆婆和陈医工先前来看过你了,都说你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撞了头,活不成了,我求了陈医工给你开了药,陈婆婆帮我垫付了药钱。你先喝药,喝完药睡一觉就好了。”小男孩简直不敢相信阿姊居然不认识自己了。
陆鸢被这一长串话还有哭腔吵得头更疼了,也不再问郭婆婆和陈医工是谁,只消化着能听懂的消息。
她是撞到头了。看这症状,是轻微脑震荡无疑了。
是了,闺蜜贝冉失恋了,吵着闹着要喝酒,喝醉了还拉着她半夜三更打车去步行街,说是要重温和前男友初见的桥头,从此便告别过往,迎来新生。
到了之后呢非要爬到桥上的护栏上,对着江水控诉前男友的罪行,歪歪扭扭的身体稍不注意就要跌落到水里去。
陆鸢只能一起爬上去扶住贝冉。
然而在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