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男子。早些年也有几个胆大的丫鬟爬他的床,打的是趁主母年幼早日诞下庶长子的主意。他手持佛珠,眼珠都没抬一下便叫侍卫将人拖出去处死。
都道“出家人慈悲为怀”,他自十三岁起便跟着大乘天出家修习,修的却从不是普渡慈悲。
须弥也是到了慧空院子才知道,他的宅子竟然与公主府仅一墙之隔。
早年间她父王为她开府选址时她就知道这里空着一处宅子。那时她想着日后建府后不能常常见慧空了,便打算将这一处紧挨公主府的别院给慧空当做闲暇时读书的地方,方便她随时找他。
父王听她说想将旁边那处别院一并扩入公主府中,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道:“团团,这一处别院是有主人的。”
“可父王不是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让那人将宅子腾出来不就行了。”她拧起眉,不服气道。
一向温和慈爱的君王却在此刻冷了脸,什么都没说便将她罚跪在佛堂内。
还令任何人不得给她送吃送喝,道“让她自己想明白错在什么地方了再来找孤”。
她那时才九岁。可三岁启蒙,又有名师大儒教导,那个话她说出来后便知不妥。父王常说,“民能载舟亦能覆舟”,而她贵为国王之女,非但没有躬身自检克己慎独,反倒仗势欺人想“强占民宅”。
可她自小深受君王爱宠,性子被养得骄纵。如今被君王当众责罚,因而即使知道自己错在何处了,还是梗着脖子不肯认错。
那时她王长兄觉得她年纪小不懂,还专门使了内侍偷偷告知她因由。她腿脚已经跪得毫无知觉,但肩背依旧挺得笔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嘶声道:“替我谢谢长兄教诲,只是父王说要须弥自己明白了才行。等须弥想明白了自会去找父王,让王长兄不必担忧。”
父王常说,她性子倔,像极了她的母妃。
母妃去世她刚三岁,早已不记得。但“倔”这点上,她觉得自己更像她的父王。
她父王平日里一向爱女如命,可这事上她一日不认错,君王也狠得下心不来看她。
于是她也犟着气,直直地跪在佛堂内。一日一夜滴水未进,食米不沾,贺鲁氏见她唇白脸白,哭着给她偷偷送食水时,都被她抿着唇拒绝了。
于是贺鲁氏只得去找慧空。那时慧空跟随大乘天在玉佛寺译经,听此消息急忙从寺里赶了过来。
看见她的第一眼,清冷的眸子里染上的一层戾气,竟也不先关心她,只冷声吩咐侍婢:“去取米粥来,要浓稠点。”
听见慧空来了她本是很高兴的,她想和慧空说她的委屈。可乍一见慧空这样子,跪了一日一夜都没掉眼泪的她,眼泪忽然就掉了下来。
慧空也是来教训她的?
于是,慧空过来抱她时,她就忍不住对慧空又踢又打。可长时间跪在地砖上,她小腿以下早已青肿麻木,一蹬腿都感觉不是自己的。
“明明知道错了,偏要和陛下赌气。”慧空才不管她这样的无赖泼态,径直将她抱起来环在自己怀里固定好,卷起裤脚看她膝上的伤。
她听见这话才知道慧空明白她的委屈,顿时也不咬了,抱着他放声大哭起来。
她和君王使气,不过是因为君王认为她小小年纪就过于飞扬跋扈,她知道她的父王是要给她一个教训,告诉她身为公主不可仗势欺下。
可她却觉得父王此举是不信任她,默认了她就是霸道横行的性子。
她觉得委屈。
“这宅子的主人竟然是你。”须弥想起她的父王,眼里涌起无尽思念,但很快又掩了下去,笑着道。
“陛下特意留给我的。”慧空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脸上,略沉吟了一下,缓缓开口。
嗯?
须弥不解。什么叫做父王特意留给他的?
慧空笑了笑,避开了这个话题,带着她参观起别院。
宅子一共三进,带一个小花园。慧空不知请来了哪里的能工巧匠,做出了雕栏画栋的园林风格。面积和公主府自然不能比,但胜在小巧精致,别有一番异国风味。
她跟在慧空身边,一路下来,府中下人们遥遥见了他们,皆躬身退在一旁垂首行礼,等他们过去之后才继续做手中的事。
训练有素,行止规矩,不会是仓促买来或只调教过一两年的下人。
须弥微微眯了眯眼。
“慧空哥哥,你这府里怎么都是些侍卫仆人,不见半个婢子的?”她微微仰起头,笑得天真。
这时她若还将慧空当做一个简单的汉家僧人,那可真是白瞎了慧空从小的教导了。
“我不喜奴婢伺候。”慧空皱了皱眉。
之前有一年回家,他院里多了几个他母亲指派的丫鬟,一想到那些脂粉气,他就厌恶得紧。
但他转瞬又明白了这小妮子实则在试探问什么,眼里便多了笑意,“等娶了团团,若觉得府中婢子不够,再去买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