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咳,好色,史官们不想去,也正常。”
“旁人不想去,你去了;旁人接近不了的人,你接近了;旁人拿不回来的记载,你拿回来了,谁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简直败坏我览星阁的名声。”
“这话听着实可笑,虽说我长得……比副堂主耐看些,但姿色也就平平,王爷……”九笙有意无意地看叶北宁,“不见得能瞧得上我罢。而且记载中可写了,王爷看上的是锦州的花魁娘子,与花魁娘子相伴游湖,所有百姓都是见证。”
叶北宁的身子闲闲往后一靠。
他算是发现了,九笙对他与那花魁娘子游湖记得尤其清楚,只要说起锦州,就得提上一遍。
“就算你没勾引王爷,谁知道那篇记载是不是你乱写的,哪个能证明真假!”
云阳为了撺掇阁主处罚她,已到了口不择言的地步:“浔王的记载是由十位堂主审过,阁主亲自确认,这才允许重金售出,公之于众。副堂主这般说,是觉得十位堂主老眼昏花,阁主昏聩无能,才任由一篇假记载流传于世?”
话音未落,云阳脸色已经白下来:“阁主明鉴,属下绝无此意。”
“阁主,今日之事起因其实十分简单。副堂主见下官得了上佳,不服,私下说属下出卖色相,才得了浔王青眼。属下气不过,就同她理论两句,结果副堂主又是让属下跪地道歉,又是威逼让出上佳赏赐,还出言侮辱九品堂,属下气不过,才打了她两巴掌。”
九笙矮身蹲下,目光坦荡地与云阳对视:“副堂主,这番话中,哪句有错,你尽可反驳。”
“我……阁主……”云阳说不出反驳的话,只得向叶北宁叩首,“还请阁主为属下做主。”
九笙冷呵一声,单膝跪在地上,说出同样的话:“还请阁主为属下做主。”
叶北宁能否如自己所说那般公正,看得就是现下,她看人的眼光究竟好是不好,也全在此刻了。
四目相接,九笙看不清他深邃眸光的背后,藏得到底是什么。
是公正无私?还是偏心袒护。
沉默,在整个观月堂中的蔓延。
不知过了多久,叶北宁将与她对视的目光移开,落在了屏风处:“二位堂主,意下如何?”
九笙与云阳俱皆一怔,又一同回头,只见老梅与兰霜都黑着一张脸,从屏风后面走出来。
“老梅。”
梅子酒会出现在这儿,九笙有些惊讶,而且……
说实话,六年了,这是她第一次见老梅那张胖乎乎的脸上没有笑意。
“堂主。”云阳对兰霜出现在这里有些惧怕。
“没受伤罢?”梅子酒把九笙拉起来,前后左右地看了一圈,“慕灵那丫头……”
啪的一声,打断了观月堂内所有的声音。
九笙和老梅一同看向声音来源处,只见云阳侧着头,捂着脸,紧咬着牙关,眼泪一串一串的往下掉,却一点儿声音也没发出来。
原来动不动扇人巴掌的传统,是从他们阁主那里传下来的。
老梅又把头扭回来,当作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继续道:“哭着嚎着跑回九品堂,让我赶紧来救你。这一路上,差点没把我跑没气了,好在你没事。”
说罢,他又恢复了平日里乐呵呵的模样:“人没事就行,计较那些个做什么。阁主平日里诸事繁忙,求阁主做什么主,真是忒没眼力,还不速速给阁主赔不是。”
“哦,”九笙听话地同叶北宁道,“如此小事,搅扰阁主,属下知错。”
“阁主,”兰霜在一旁道,“是属下治下不严,才让下属口无遮拦,中伤同僚。属下自请罚俸半年,请阁主应允。”
“罚什么俸呀,不用不用,”老梅在一旁求情,“两个小丫头的口舌之争,哪有那么严重,阁主……”
“兰堂主既有此心,便如此罢。”
霎时间,观月堂再次陷入一片沉寂。
老梅是万万没想到,阁主竟然会就势罚了兰霜!
兰霜也万万没想到,阁主竟然当真罚了他!
不过转瞬,兰霜便沉了脸,语带怒气:“阁主,请容属下告退,”说罢,瞪了云阳一眼,“还不走!”
九笙看着这两人一前一后地走了,走之前,连个礼都没行,不知是被云阳气的,还是对叶北宁罚了他而十足的不满。
“咱们也走,”老梅抱拳,“阁主,属下告退。”
“九笙史官留下。”
老梅同九笙道:“我去外面等你。”
待梅子酒离开,叶北宁才起身,走到她身前:“今日得罪了兰霜与云阳,还打算入一品堂?”
“当然。”
“堂规借了么?”
“……还没来得及……”
“令牌交出来。”
“不行!”九笙按住胸口,“阁主一言九鼎,怎能出尔反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