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他,九笙几乎是扑过去的。
“千山老头,你怎会在此?”
千山老头白她一眼:“还不是你的小情郎说,览星阁里有人欺负你,老夫过来看看。”
小什么玩意?
那是个什么东西?
九笙正要开口问,却见树丛中又走出一个人来。
竟然是荷风。
千山老头是荷风带过来的,那他口中的小情郎,指的就是叶北宁无疑了。
眼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九笙朝荷风一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直接拉起伍千山的袖头,往逐日楼的方向行去。
“千山老头,你需得给叶北宁作幅画像,晚了可来不及。”
“来得及,”千山老头把她拉回来:“画像不是有现成的么?”
九笙没明白,回过头,却见荷风把背后的包裹解下来,打开,里面正是一幅卷轴。
荷风把卷轴递给千山老头后,朝他二人抱拳:“二位先说,我去一旁守着。”
待荷风走远,千山老头把画递给她:“你看看。”
九笙不疑有他,拿过来展开,却在看清这幅画的全貌后,火冒三丈。
她没好气:“你在逗我玩儿么?”
“怎么能是逗呢,”千山老头不满意,“画中人,不就是你那小情郎么?你让我作画,不就是想给他画一幅么?”
“……”
她竟无从反驳!
画中人,确实是叶北宁。
当日她还在锦州城,却被千山老头一封告急信叫到了千山阁。在千山阁住的那夜,她在窗边画的就是这一幅。
劲松苍然,叶北宁长身玉立其侧,两相一比,竟说不出谁更挺拔些。
“老夫就说这人看着眼熟,后来才突然想起,这不就是当今浔王。巧的是,这些年里,除你以外,唯一通过千山阁考验之人正是浔王叶北宁。”
九笙抿了抿唇角。
“你的笔法是老夫教的,拿这幅画去,无人敢质疑。”
也罢。
左右她要的,就是拿画像去解决观月堂的危机,没必要计较,也没时间计较。
“这画像上还缺点儿东西。”
“老夫带来了,”千山老头从怀里把印拿出来,对着上面吹吹气,递给她,“印盖上,这幅画就真正出自千山阁了。”
九笙没接:“览星阁阁主的画像,当由千山阁阁主亲手绘制,也该由你亲自盖印。事急从权,才拿这幅画顶一顶。但你人既然在这儿,印总得亲手盖。”
“你这丫头,戳破此间关节不就不好办了嘛,”千山老头走到一旁的石头边,拿袖子拂了拂,坐在上面歇脚,“老夫年纪大了,也没个儿女,千山阁又不能无主,老夫总得为百年之后考虑考虑,给千山阁寻一个新阁主。”
他说这些话时,眸色郑重,不是玩笑。
“你与老夫最对脾气,接下这印,待老夫走了,千山阁就归你。”
“万万不可,”九笙一口回绝,“你明知我身份……”
“知道,北夏的长公主殿下,”千山老头不在意地摆手,“你是有个不是东西的王兄,他让你到大邺来,目的也不单纯,但这些都无妨。”
“让千山阁和览星阁都沦为北夏王权的工具,如我一般,也无妨?”
千山老头没答,只沉沉地盯着她:“丫头,很多时候,老夫都觉得你活得太过清醒理智。”
“有什么不好?”
“没什么好,”他反驳,“做事瞻前顾后,不敢与人亲近。就连喜欢个人,都不敢往出说,只能憋在心里,暗搓搓地画画像。”
九笙一噎。
“人生匆匆,能活多久没个定数,还是应该随心一次,”他笑道,“相较之下,你那小情郎就比你明白得多,通透得多。”
“什么小情郎,你别乱说。”
“不是小情郎,你给他画画像?不是小情郎,他为了你接手览星阁的烂摊子,做这览星阁的阁主?”
九笙一怔。
她曾经问过叶北宁,为何在览星阁摊上大麻烦的情况下,还来做阁主,叶北宁的答案是……
因为有人给了他一个可以不明智的理由。
他上千山阁时,她早已离开。他愿意做阁主,根本与她无关。
千山老头果然又在忽悠人。
察觉到她不信的目光,千山老头道:“老夫可从来不骗人。当日浔王登上千山阁,老夫把情况一说,他可是想都没想就……”
“他拒绝了。”
“这个你知道啊,”他眯缝着眼睛笑,“你们两个一样,都鬼精鬼精,不愿意接这个烂摊子。他比你拒绝得更彻底一些,说完之后就要走,像是有急事似的。”
“你劝他了?”
“我没劝,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