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学期上了一半,快到期中考试的时候,温启好几天都没和魏一屿一起上放学。
“你今天怎么没和你弟弟一起来?”六年三班的教室里正在昏昏沉沉地早读,孟青看着拖着步子慢悠悠进来的温启问。
“我弟弟的爸爸的弟弟在医院情况不太好,他去看一看。”温启半梦半醒地把椅子从书桌里拖拉出来,擦着地板发出轻微吱呀一声。
孟青离得近,椅子和地板的摩擦声传到她这边有点刺耳。加上温情咕哝着云里雾里,像是在说一段让人头晕的绕口令。
孟青沉默皱眉,琢磨了一会温启说的话,说:“就是你叔叔?”早读的气氛实在让人打瞌睡,孟青找个由头和温启聊着天。
一日之困在于昏沉的晨读。一大早全班的早读声就像在为了什么莫大愁苦事唉声叹气一样,只有几个班委还在卯着精神高声朗读。
“应该是吧。”温启对除了魏宁小姨一家其他的亲戚都了解不多,对一些称呼也不是很熟悉。
“是生什么病了吗?”孟青把稍微歪斜的书直立起,挡住大半张脸。
“好像是跟腱伤复发了,后来又转到了精神科。”温启想起来有一次无意间听见母亲的通话,背诵着她当时的原话说。
“跟腱受伤了为什么要转精神科?”
“我也不太清楚。”温启摇摇头,说了几句话还没怎么清醒,声音也没注意调低,站在最前面的纪律委员已经朝她这边递来好几个眼刀。
孟青赶忙把温启面前的书也立了起来,提醒她小点声说话。
“精神科是治什么的?”温启突然问。
内科牙科她都去过,精神科是第一次听说。
“大概是治疗心理问题的。”孟青凭着一些不多的印象说。
“什么是心理问题?”
“呃……”孟青结巴着,“可能是有点不开心?”
“不开心……严重到需要治疗的程度了吗?”温启嘀咕着。虽然不明白到底什么样的不开心需要去医院治疗,想起母亲打电话时的蹙眉和叹气,心里也莫名为那个没见过面的小叔叔紧了紧。
“我妈妈说有的情绪问题到了不是简单的不开心的程度,是需要介入专业治疗的。”
“什么叫不是简单的不开心?”温启越听越奇怪。
“……我也不知道。”孟青摇摇头。
下午放学回家的时候,温启坐在车里瞟着距离自己家后面两排的某栋别墅,还是黑洞洞的没开一盏灯。
洗完手坐到饭桌上,温启问魏何冉:“妈妈,我那个小叔叔他怎么样了?”
“啊?”魏何冉愣了愣,自魏向昭住院以来,温启几乎没有问过关于这个陌生小叔的情况。
“听你小姨说,最近应该是有好转。”魏何冉模糊其词地答,她从魏宁的语气大概猜到魏向昭这次又突然的病发情况不是很好。
“小叔叔为什么要去精神科?”
“他跟腱受伤后不能再参加比赛,心理上不能接受,有点抑郁倾向。”魏何冉说。
温允城挑了眉:“那看来魏时铭这弟弟情况还挺严重的,怪不得他最近这么难熬,已经有小一个月没回家了吧。”
温启接着话茬:“连魏一屿也去了。”
“好了,小启,你先好好吃饭。”温允城给温启夹了几道菜,温声说:“你小姨父对他弟弟的情况不想说太多,我们也不能多问,要不然小姨父会不开心的。”
温启没有说下去,继续低下头扒着碗。
第二天早上,温启家传来一声门铃。魏何冉奇怪地蹙起眉,一边往门口走一边自言自语道:“这么早,谁会过来?”
温启还在一手托着腮帮,面无表情地拿叉子一下一下戳着面前的煎蛋。
“咦?小屿你回来了。”
“大姨早上好,我来找小启姐上学。”魏一屿穿着干净的白色校服,双手搭着书包背带站在玄关处。
“弟弟!”温启三步两步从餐桌旁边窜到门口,嘴角还沾着魏何冉早上煎糊的鸡蛋屑。
“姐。”魏一屿和温启打着招呼。
小学生每天都要穿着一模一样的校服。魏一屿请假一个多星期没有上课。上一次来温启家等她上学也是这样穿着校服等在玄关,现在他的表情也没有因为看望病人有什么变化。
似乎中间不在家的一个多星期并没有对魏一屿有什么影响,温启也恍惚着魏一屿好像没有请假过,昨天也是像这样在门口等她一起上学。
但实际上魏一屿也根本没和他那位魏向昭叔叔见上一面,本来走到病房门口,魏宁还是疑心魏向昭曾经对魏一屿有过负面影响,最终还是把魏一屿放在酒店里一个星期。
“小启,你把嘴擦干净再出来。”魏何冉略蹙着眉,随便抽了一张纸巾给温启擦着脸。
“弟弟,你等我一下哈……我很快。”温启被魏何冉擦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