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茅庐的新手。
全程比赛温启都坐在观众席第一排给魏一屿加油,一个人觉得气势太弱,顺便拉了孟青和孟京然,当然还有孟向松爷爷。温启甚至打算去做一条横幅给魏一屿做应援,被孟青严词拒绝,要挟她如果敢做出这么丢人的事,到时候一个姓孟的都不会出现。
温启也只好作罢,改为定制了几个蓝色的荧光手环,让每个人都戴上。
魏一屿的冠军对于大部分人都是意料之外,但过程中还是不少坎坷。他越往后比,比分拉得就越紧,最后几局几乎都是三个回合才定下胜负,最长的一局甚至打了接近一个小时。
市级比赛规模不是很大,但新手魏一屿相比于其他比赛经验成熟的选手仍稍显稚嫩,好在心理素质比起同龄人还算不错。
羽毛球对于魏一屿来说,其实算是他的第一个爱好,也是第一次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除了有些紧张,魏一屿觉得自己还有点兴奋,像是呆滞麻木的感官,终于感受到了血液的隐隐流动。
这种感受和温启带给他的不太一样。如果说温启传递给他的是温暖,让他每一滴血液都承载着氧气和养分,从而顺畅且均匀地流淌。羽毛球这项运动,则让他每一次心脏的跳动都带上了鼓点,唤醒他深处想要攀登高山的意志。
在多种情绪刺激下,不出意料地,魏一屿在这晚失眠了。
第二天早上休息室内,温启看着魏一屿眼下的乌青,担心地问:“昨天没睡好?”
魏一屿一愣,心想黑眼圈怎么这么明显。
这时候,门外走进一个和魏一屿年纪相仿的少年,就是本次决赛魏一屿的对手,也是上一届的冠军。
他眼神不屑,进屋先瞥了瞥魏一屿。魏一屿见他眼神不善,本来看着温启发愣的眼神转向从容,和那少年坦然对视。
一个刚入赛场的新人这么平静地和上届金牌获得者对视,就会被视为挑衅。
温启察觉到背后那少年,也转过头看了看他,眯着眼低声说了句:“看什么?”
一股护崽的强烈气息从温启身上散发出,那少年被她的气势吓得一顿,很快转过头。
“我有点紧张。”魏一屿本想说自己没事,但还是坦诚地轻声说道。
“啊……”温启还是第一次见魏一屿紧张,说:“没关系,第一次比赛嘛,很正常。“
温启又宽慰了魏一屿几句,到了检录时间,魏一屿起身。
“加油!”温启送魏一屿到门口,扬起笑眼,抬起右手准备和魏一屿击掌。
魏一屿回头,也抬起右手,正要靠上,温启突然把手抬高,在魏一屿脸上轻拍了两下。
魏一屿被拍得一顿,回神浅笑道:“加油。”
在魏一屿男单项目的决赛时拿下最后一分定下胜局时,温启全场第一个尖叫地跳了起来,在第一排疯狂摇着孟青,孟青一只胳膊被温启禁锢住,只好抬起另一只胳膊捂住耳朵,勉强隔绝住能震破耳膜的分贝。
进了初赛,半决赛,决赛,奖杯被看来来有些熟悉的中年男人放到自己手上,他又亲切地轻搂自己的肩膀,在闪光灯面前拍着照片。
兴奋的欢呼声又从人群中此起彼伏地发出,魏一屿看着他们的笑容,自己也回应个轻微的笑,心里想着刚刚那个为自己颁奖的叔叔好像是自己学校的校长。
直到他看到人群外的温启,她好像比在场的任何一个人还要兴奋。
那天的阳光炽灼过剩,渗透过体育场的窗,日光在叶与叶交叠的细微罅隙处迸散出放射状的锋芒。
魏一屿站在领奖台前,看着温启眼中倒映的阳光,明晃晃的,扎人的眼睛。
他隔着为他欢呼的班主任和同学,隔着给他颁奖的老师,隔着一层又一层的人群,安静地,绵远地和温启对视。
魏一屿想他姐笑起来真好看,金灿灿的阳光映在她身上,比手中的奖杯还耀眼。
终于有了胜利的实感,魏一屿朝温启招招手,示意她过来。
魏一屿在领奖台前捧着自己的第一座奖杯,温启站在他旁边,笑眼盈盈地比着剪刀手的画面,在之后亘长的时间河流里,都被定格在这一张永不褪色的照片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