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一屿把自己收到体校教练邀请的消息发给温启时,她当时正在一家甜品店里,因为误把手机静音揣在兜里,没有及时看见。
快走的时候瞄见柜台里新出品的小蛋糕,香喷喷的蛋糕胚上覆上淡蓝色的奶油,周围又贴了一圈小巧的贝壳花边,温启的目光一下就被攫住了。
“你今天已经吃了三块了,还没吃够?”孟青看见温启的眼神,问。
“带回去给我弟吃。”温启半弯着腰看柜台的身体直立,笑着和服务员点了点那份蓝色的蛋糕。
“宠弟狂魔。”孟青调侃她。
魏一屿之前对甜品之类的不是很感兴趣,但耐不住温启爱吃甜的,逆来顺受的魏一屿就被温启给喂成了半个甜品胃。
温启拿出手机准备付款,看到了魏一屿的消息,又突然惊叫一声。
“……”孟青摸了摸耳朵,默默离她站远了一些。
“我弟被任文教练邀请了!”温启把手机亮给孟青看。
任文曾经在世界羽联中最高排名二十五,也是在国内羽坛中响当当的人物。回国后做教练时的眼光也是出名地刁,选拔标准难以让人琢磨,有时在省赛里挑苗子,有时甚至会在球场里随随便便就找出了人。
魏一屿夹在两者中间。任文原来对市赛金奖并不感兴趣,被孟向松软磨硬泡,于是抽出时间到了球场里去看他,没想到这么一看就中了眼缘。
“真的啊?”孟青也不可置信了一会,但很快又觉得不那么奇怪了。
那种一开始惊奇,后来到欲哭无泪的心情,孟青深有体会。为了不再体会第二次,孟青做足了心理准备,心里暗道人和人不可相提并论,接下来魏一屿就是三天之后出征奥运会自己也不能觉得奇怪。
啊不,魏一屿不是人,是怪物。孟青这么想着,一套奇怪的精神胜利法下来让她好了很多。
温启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她拿过服务员递过来的蛋糕就往外冲,似乎早就忘了旁边还有个人。
一阵风从旁刮过,孟青无语地撇了撇嘴。
温启打了个车回清丰居,到了魏一屿家,按了门铃但没人来开门。温启刚要掏出手机给魏一屿打电话,就隐约听见了魏时铭姨父拔高又愠怒的声音。
魏一屿房间在一楼,温启以前还奇怪了好一阵为什么他的房间不放在楼上,像是方便被监视一样。
温启掏手机的动作一僵,虽然魏时铭姨父经常板着一张脸,显得冷漠又严肃,但还是第一次听他这么尖锐发怒的声音。
温启的心没来由地紧了紧,来不及想姨父为什么突然生气,她只知道那声音是从魏一屿房间里传出来的。
温启鬼使神差地按了指纹锁,是之前魏一屿给她设置的,这是她第一次用。
打开了门,温启往魏一屿房间走,先是看见了姨父的背影,接着是自己送给弟弟的蓝色球拍被握在了空中。
从姨父的手臂间往里望去,魏一屿扬着倔强又不屈的脸,直直望着姨父手中的球拍。
而在温启回过神时,她已经趴在魏一屿面前颤抖了。
“姐!!”
魏一屿竭力嘶吼着,他脑子一片空白。
魏一屿不知道温启是从什么时候扑到自己面前的,像是从天而降,从另一个平行世界撕开了道裂缝,硬生生地从中钻出。
魏时铭也愣了愣,他这一挥用了实打实的力道,丝毫没有留情。定神看见温启时,魏时铭手上一松,球拍随着重力下坠,摔在了地上。
“砰。”一声闷响,魏一屿发红的眼睛有了聚焦。
魏时铭连忙上前,想要看看温启的状况,被魏一屿一把推开。
“你别碰她!”魏一屿大吼,双眼像两把锐利的刀,狠狠地扎在魏时铭的身上。
魏一屿紧咬着牙关,额头上冒出了几滴冷汗,止不住发抖的手轻轻握住温启的肩,低声唤道:“姐,姐……”
温启双眼紧闭,回答他的只有不停的颤抖,她已经没有精力说话了。
魏一屿不能允许自己在这个时候害怕,他赶紧把温启抱起来。一切发生地太快,魏宁甚至这时候还没有缓过神,魏一屿路过她,冷声撂了句:“送我去医院。”
一个十四岁的少年一下就把姐姐抱了起来,让魏一屿想起以前温启还抱过自己爬过窗沿。他这才突然发现温启变得这么小了。
已经到了初冬,但今天阳光很好,温启穿了一件不那么厚的外套,魏一屿第一次感受到她的肩膀原来这么单薄,胳膊很细,整个上半身能完全缩在怀里。
这么小的姐姐,被那么坚硬的球拍打在身上,该有多疼?
魏一屿眼眶发红,小心翼翼地把温启放在魏宁的车后座,把她的手握在手里。温启的手被魏一屿握住后,立刻反握住他,握得很紧,指甲也陷进了他的皮肤里。
一阵细微的痛感从手上的神经传来,但魏一屿几乎感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