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他现在最不想看见的人就是魏时铭。但温启小声地和他说让他去,不要怕他。
“小屿,对不起。”
魏一屿手插着上衣口袋,一副不耐烦的模样。
“您有什么错,是我的错,我不该顶撞您。”
在今天的身体疲惫和精神压力下,魏时铭难得失控了,他知道自己的行为一时无法取得这个孩子的原谅。
魏时铭想抽根烟,又很快意识到已经戒烟很久了。
手指无声地在暗处磋磨了一会,魏时铭继续开口:“小启的球拍,我会让人修复好。”
球拍的网线断了几根,魏时铭使力的时候真的发了狠。
魏一屿嗤笑一声,之前十几年在父亲面前乖巧和顺的模样,和那只蓝色的球拍网线一起断了。
“小启的恢复,会受到最妥善的照顾。”
“这几天你也可以不用上学,留在家里看她。”
魏时铭和儿子道歉,每一句提的都是他姐姐。好像他们之间的父子沟通,必须要有温启作介质才能顺利联系。
可是魏时铭和魏一屿之间,永远不会只有温启一个人,还有魏时铭的忐忑,和他无数次从魏向昭病房里疲惫走出时的麻木神经。
魏时铭深谙这个道理,他甚至连等都不愿意等,又一次和魏一屿强调:“你可以继续打羽毛球,但是走职业这件事,请你原谅我的不同意。”
魏一屿暗处的眼睛发出了哂笑的光,走廊外的清冷月光细碎地投在父亲脸上,魏一屿觉得这层皎白终于扒去了他的真面目。
用放弃自己的理想换来他的心安,明明是魏向昭让他痛苦,却让自己来补偿。
因为什么,就因为是他父亲?这割不断的血缘,好像让魏一屿也躺在了病床上,捧着自己的金牌和奖杯,哀哀怨怨,荒废余生。
魏一屿为之渴望的诉求,也不是血液喜悦跳动的证明,而是提前断送人生的自大和狂妄。他踏上羽毛球球场的那一刻起,无论这条路延伸到何方,在父亲眼中,只有黑暗一种归途。
魏一屿笑了出来,眼角挑起,眼底透着冰冷。
“对,这才是您。”魏一屿撂下一句,抬脚离开。
他走下台阶,插在口袋里的手用力攥紧。
魏一屿走到医院楼下,温启正在套着外套站在车外等他。他努力地让自己的表情恢复平静,但是捱不住下压的嘴角。
温启看清了魏一屿逆光的脸,转头和魏宁说:“小姨,今天让弟弟来我家住吧,我好久没和弟弟一起好好聊天了。”
魏宁一愣,但很快同意了。她知道这对父子短时间内最好也不要在同一屋檐下相处太久,以魏时铭的脾气,虽然认了错,但认定的想法绝不会轻易改变。
温启先是跟着魏一屿回了他家,收拾一些衣服。走到魏一屿房间,看见了摔断的球拍和地上的蛋糕。
魏一屿眉头又皱了起来,马上被温启伸手抚平。
“再露出这种表情,你今天给我睡大街。”温启笃定地说,魏一屿也没有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
他小心地把断了的球拍放在原位,蛋糕则被温启潇洒地扔进垃圾桶。
“姐姐会再送你一个,更漂亮的。”温启拍了拍手,“球拍也是,蛋糕也是。”
魏一屿却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没用,姐给自己的东西没一个能保护好。他背对着温启拉开包,塞了换洗的衣服。
打开内/裤的柜子时,魏一屿脸红地回头看了一眼温启,见温启无所谓地抱着臂站在旁边。
见他突然莫名其妙地脸红了,温启好奇地凑近看了看,动作快地让魏一屿来不及关上柜子。
“别来这一出,赶紧给我收拾。”温启有点不耐烦了,甚至打了个哈欠。心想他小时候什么样子没看过,魏一屿三四岁的时候自己绝对看过他洗澡,虽然温启已经完全不记得了。
魏一屿不敢再磨蹭,红着耳尖飞快地把东西收拾完,背着包和温启回了家。
折腾了一下午,两人都没吃晚饭,温启早就饿死了。她坐在饭桌上两眼冒光看着厨房的精神气,让魏一屿恍惚她下午的痛苦颤抖都是错觉。
魏何冉给他们两下了碗面,温启很快吃完了,嚷嚷着再来一碗。淤青不触碰几乎感觉不到疼,于是温启吃完饭又和失忆了一样,放松地向椅背上一躺,触碰到后背的淤青就一声惨叫,吓得魏一屿手里的碗差点摔了。
“没事,没事……”温启讪讪地笑,把身体直起来,对着站起来的魏一屿摆着手。
“小启,你就不能小心点?”魏何冉没好气地和温启说,明白事情原委的她对温启美救英雄的壮举根本不感兴趣,她只是心疼女儿从来不知道轻重。
但魏何冉是位明事理的人,没有迁怒到魏一屿身上,清楚真正的源头是在谁。
温允城还是一副老好人的模样,魏何冉有时候不理解他为什么对什么事都这么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