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竹将轮椅推得靠近墓碑一些,方便任青时祭祀。
细雨中,任青时轻轻抚摸着墓碑上的名字,仿佛能够感受到母亲的存在。
他从白竹手里接过一炷香,点燃后双手捧至墓前,低声道:“母亲,我来看你了。”
说完,他将香插入香炉中,想要给母亲行叩拜之礼。可是他的身体本就重心不稳,便从轮椅上摔了下来。
这一摔,让他的膝盖和手肘都磕破了皮,渗出了血丝。但他似乎并不在意这些,只是静静地看着墓碑,仿佛在倾诉着对母亲的思念。
鄢凤兮狂奔而来,赶紧上前扶起任青时,“青时,你没事吧?”
任青时轻轻摇头,“没事,只是有些激动。”
鄢凤兮看着他,眉头紧皱,“还说没事,都流血了,快让我看看还有哪里受伤了,尤其是你的双腿,现在受伤了可不得了!”
她蹲下身,轻轻地挽起任青时的裤腿,仔细查看他的双腿。她的动作轻柔而温暖,充满了关心和担忧。
任青时看着鄢凤兮,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突然,任青时的双腿毫无征兆的开始痉挛了起来。
鄢凤兮一愣,随即紧张地问道:“青时,你怎么了?”
任青时咬紧牙关,脸色苍白,“可能是长时间没有活动,腿有点抽筋了。”
鄢凤兮心中一紧,她知道这种情况对于任青时来说并不罕见,但她也明白此时的自己能做的不多。
她蹲下身,轻轻地揉捏着任青时的腿部,希望能够缓解他的痛苦。她的手劲不轻不重,充满了关怀和紧张。
任青时感到一丝暖意从腿部传来,疼痛也稍微减轻了一些。他看着鄢凤兮,眼中满是感激,“风兮,谢谢你。”
鄢凤兮微微一笑,“别说话了,还说自己没事。”
任青时也无奈的笑了笑,看着鄢凤兮为自己紧张的样子,他的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暖意。
“风兮,不用担心,只是腿有些抽筋。”他轻声说道,尽量让自己显得轻松一些。
鄢凤兮轻轻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习惯了,但看到你这样,我心里真的很不舒服。”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无法自由活动的双腿,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无奈。他知道,自己的身体是个巨大的麻烦,所以才一直不敢对鄢凤兮吐露真心话。
鄢凤兮也不管他怎么想,果断地说道:“别发愣了,我抱你到轮椅上。”
任青时微微一愣,然后轻轻点了点头。他知道,此时的自己无法拒绝鄢凤兮的好意。
鄢凤兮蹲下身,将任青时轻轻地抱起,然后稳稳地走向轮椅。她的动作轻柔而坚定,仿佛抱着一件珍贵的宝物。
细雨中,鄢凤兮小心的捧着任青时的双腿,将其放到轮椅的踏板上。她注意到任青时小腿上刚刚摔倒的地方满是青紫,心中不禁一紧。
“青时,你疼不疼?”她轻声问道,眼中满是担忧。
任青时微微摇头,“没事的,只是擦伤而已。”
鄢凤兮轻轻叹了口气,她知道任青时是在逞强。她拿出手帕,轻轻地擦拭着任青时小腿上的泥渍和血迹。她的动作轻柔而温暖,充满了关心和爱护。
“风兮,没事的,我习惯了。”任青时看着鄢凤兮,淡淡地说道。
鄢凤兮听到这话,心中不禁一酸。她知道,这并不是任青时第一次摔伤,但每一次的摔伤,对于他来说都是一次痛苦的折磨。
她轻轻抚摸着任青时的腿,“青时,我知道你习惯了,但你不需要习惯这种痛苦。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你一起面对。”
话刚说完,鄢凤兮自己也愣住了,他是杀父仇人的儿子,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啊!为了掩饰自己的无措,鄢凤兮匆匆拿过白竹手里的毛毯,细心地给任青时裹得严严实实。她的动作快速而温柔,似乎想要用这份温暖来填补内心的慌乱。
“下山吧,不早了,你又淋了雨受了伤,得赶紧回去。”鄢凤兮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焦虑,她试图用这日常的话语来化解刚刚的尴尬。
回程的路上,两人一路无话。
任青时心里百感交集,他不禁开始怀疑鄢凤兮是否真的会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他是一个双腿瘫痪、二便失禁的废人,而鄢凤兮却是那么美好、健康,两人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
“她真的像她自己说的那样不会离开我么?”任青时默默地想着,心中充满了困惑和不安。
他深知自己的身体状况给他和鄢凤兮的关系带来了很大的困扰,他害怕有一天鄢凤兮会因为无法忍受而离开他。
“可是,她是那么美好,而我……”任青时心中一阵苦涩。
另一边,鄢凤兮显然不知道任青时的纠结,她还在为自己刚刚脱口而出的话而懊悔。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鄢凤兮?”她心中不断地问着自己,“他是敌人的儿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