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很快就冷静下来。
就算再紧张,也不能让这种情绪一直影响自己,她向来如此!
“那好。那就等丞相府的人过来吧。”
话音刚落,丞相府的人正好进来。
来人是丞相府的管家,长得肥头大耳的。
姜珣没和他打过交道,故而也就省去了寒暄。
倒是这管家,是个会来事的,先是依次对穆砚尘和姜珣行礼请安,接着便开始一顿寒暄。
“王妃娘娘,相爷在府里可是挂念着您呢。这几日茶不思饭不想的,就怕您在摄政王府住不习惯,又怕您这伤折腾您自个儿。
这不,摄政王来咱丞相府找人,相爷就让老奴给您……”
“可以了可以了。”姜珣抬手打断他,“再说下去,我这刚吃下去的饭就要吐出来了。”
“是是是是。”
他谄媚地笑着,一张大脸皱巴巴地挤成一团。
“认人吧,你觉得这女尸是血鸢吗?”
相府管家观察着姜珣的脸色。
摄政王府的人可没说来这里是做什么的,相爷也不清楚,只能让他多加小心,看大小姐的脸色行事,可别说错话,让脑袋搬家。
虽说相爷对这位大小姐的态度很奇怪,但他一个下人,什么时候该有自己的主意,什么时候该听主子的话,他心里非常有数。
“老奴觉得……”
他一边说一边凑到尸体跟前观察,“这血鸢啊,右手臂上有一道烫伤的疤,是以前干活时不小心留下的。这女尸手臂上就有这道疤,所以老奴觉得……应该是血鸢吧……”
这话说得模棱两可。
“到底是不是?”穆砚尘冷声问道。
“这……回摄政王的话,老奴也不确定是不是,您说万一这伤疤是假的呢,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那就不是!”
“老奴实在是不敢肯定这女尸的身份。”
“哦?”
穆砚尘敛眸凛声,“那你之前为何就能一口咬定枯井中打捞出来的女尸不是血鸢的?”
见他周身的气势一变,管家吓得赶紧低头,姿态恭敬。
“回摄政王的话,因为那女尸右手臂上没有伤疤。”
“既然如此,右手臂上有疤痕,就是血鸢。这女尸右手臂就有疤痕,你为什么不敢肯定?”
“回摄政王,这有没有疤痕,那是看得一清二楚,但有疤痕,这疤痕是不是真的,那就不好说。”
“是吗?”
穆砚尘连连冷笑,“那你又如何确定之前的女尸,它右手臂上的疤痕会不会被什么东西掩盖住了?”
“这……”
管家哑口无言,不知该如何作答。
“本王最后问你一遍,这女尸到底是不是血鸢?”
“回摄政王的话,老奴真不知道。”
“嗯。”
穆砚尘语气冷淡,“云竹。”
“是。”云竹开口说道,“这女尸就是三日前从枯井里打捞出来的。当时你十分肯定这女尸不是血鸢,如今再认,却认不出了,由此可见,你之前的证词全然不作数!”
“这……”
管家傻眼了,他把事情搞砸了?
可是他看大小姐那脸色,可不就是要他不承认也承认的意思?
难道他会错意了?
思索间,他下意识看向姜珣。
正好这一小动作,落入了穆砚尘的眼中。
他也看向姜珣,“夫人,他看你做什么?”
“你脑子坏掉了?他看我,你问他才对!问我做什么?我又不是他,我怎么知道他看我做什么?”
姜珣一番训斥,穆砚尘并不觉得恼火,反而还无奈一笑。
“嗯,本王该问他。”
“不过你要是非得从我这里得到一个答案的话,那就是我天生丽质。好看的东西总是惹眼的,没办法!”
穆砚尘:“……”
其他人:“……”
王爷是不是不该多此一问啊?
气氛稍稍尴尬了这么一瞬,穆砚尘清冷的嗓音响起的那一刻便烟消云散了。
“你看着本王的王妃做什么?”他问丞相府的管家。
这一问,可把这位胖管家吓出一身冷汗。
“老奴……老奴在想,这该不会是王妃的主意吧?”
“哦?何以见得?”
“因为王妃和血鸢的感情不错,如今血鸢的尸体摆在这里,王妃面上却无任何悲伤之色,怕是一早就知道了这尸体不是血鸢的……这这这、这怕不是王妃又要重提刺客一事,对丞相府下手了吧?”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管家觉得自己的背后都湿了一大片。
他这么说总该没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