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腰,在宫内的日子苦不堪言,吃穿用度总是克扣。可是母妃却从不抱怨。
记得一年上元节宴前,当时尚只有五六岁的太子拿着满满一盒各式各样的点心走在花园中,却将每一块只吃一口就丢掉。同样在花园内玩耍的自己只是心疼那些点心,母妃教自己背书的时候背过“粒粒皆辛苦”,于是自己就捡起了那些点心。却被太子看到,受到太子好一顿羞辱。
回到母妃跟前的自己哭着睡着了,第二天醒来,就发现母妃和琴娘两人眼圈乌青,却为自己端出了栗子酥,看着自己吃得香甜,母妃对自己说:“百姓劳苦,自有人不懂。泰儿既懂,往后便多为百姓考虑。这栗子平平凡凡,方法得当,却也能是精致可口的点心。”
鲁王看着眼前的这一盘栗子酥,还是自己记忆中的那个样子。如今母妃宫内已经不再短缺物资,栗子酥旁边摆放着的就是用料更为精致的乳酪等其他点心。可是鲁王却还是伸手拿起一块栗子酥:“母妃教导,孩儿从未忘记过。”陆清溪一边浅笑一边递过一杯热茶:“傻孩子,快喝些热茶。”
正说着话,琴娘带着仆婢们进来布菜了。满满一桌摆布停当后,就打发出去了所有的仆婢,陆清溪和鲁王坐在桌边,琴娘站在一边为二人布菜:“王爷尝尝这道银杏荷干,可是娘娘专门为您做的。”
一时之间,三人一边说话一边用菜。等到饭菜已到饱腹,鲁王才斟酌后问:“母妃,如今这朝堂局势风云变化。舅父如今已是烈火烹油之势,你在宫内也需得加以小心。”说到这儿,陆清溪放下筷,带上些忧愁:“如今我在宫内,倒是没有旁的。只是你舅父处的确凶险。”
一面将皇帝赐给一个胡娘子的事讲给鲁王,一面又说:“那胡娘子想必就是宫内派去盯着你舅父的。你舅父也许是不曾给过机会,可却不知怎的,那胡娘子身边的一个仆婢却阴差阳错成了你舅父的新姨娘。此事,说来古怪。你舅父既不曾对胡娘子动心又岂能对一个身边的仆婢情难自抑?”看着鲁王沉思,又接着说:“你我共同看着你舅父为你故去的舅母守节多年,知道他对故人情深意坚,又怎会突然之间就一下子多出两个姨娘来?”
鲁王经过了一年历练,已对权谋算计有了本能的反应:“如此说来,舅父的陆府如今却是不平稳得很。”
陆清溪点点头:“你舅父送进信来,多有悔恨不应之意。我看着你舅父的心思低沉。更不妙的是,子规年少,况且你是在宫内长大的,子规在陆府长大,从未接触过这些阴私。如今有些无法接受,竟是与你舅父有了嫌隙。”
鲁王回说:“此事孩儿知道。在于子规往来,便会记挂着宽慰。只是,子规,也该长大了。”说罢意味深长看着母妃。
陆清溪无奈松口:“是该让他长大。过去总想着,陆家孩儿,总是要保住心性纯良的,可这世间无情,子规也是时候长大。”
鲁王在那边却也听说了西楚余孽如今在子规身边做贴身仆婢的事,只是如今看母妃讲说胡娘子、新姨娘,却不曾提到那仆婢。心下便了然,只怕这沉泥的身世除了西楚帝姬还与陆家有旧。只是陆清溪不提,鲁王也不再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