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太子刚刚用完午膳,仆婢们就来通传孙鼎觐见了。
祖孙俩一经见面,就都觉得对方有疲态。
早朝的时候太子距离群臣遥远看不真切,如今祖孙俩相距如此得近,孙鼎就看到了太子眼下深深的乌青,并加上眼球上也都是红血丝;若说太子的疲态需得近观,那孙鼎则是一打眼就能看得到。平日里就不注重保养、上年纪的人,单是进补些滋补的药材是没有用的。太子只觉得眼前外祖父花白的头发、胡须格外扎眼。
“太子尊贵之身,还是要注意保养才是。”孙鼎先开了口。
太子却在收回眼神瞥向不远处的一只黛青色梅瓶之后,先收起了那些心上的感性:“事关重大,外祖父还是先说正事。”
“回禀太子,老夫一夜未睡,差遣着营中小将与府上仆婢连夜整理,总算是有了结果。”
太子听到要紧处,心里原是十分着急的却一拱手说:“有劳外祖父了!”
孙鼎向太子递过一小册子:“在营中寻得一大力士,双手竭力而为有三百斤之力!另有一兵,家中长辈原为戏班子武生。后脱了贱籍回乡,娶了房媳妇儿也算是安稳。在家中无聊时便教了这孙儿一些皮毛武艺。这士兵枪法花哨令人眼花缭乱,只是都是戏班子糊弄人的把戏,看着厉害唬人却不中用。”
“看起来有多唬人?”太子询问着。
“饶是老夫久经沙场,猛一乍见也当是个高手呢!可惜此人过了半炷香便脚下虚浮不稳,老夫一刀便吓得他丢枪求饶!如此鼠胆!”
听得孙鼎越扯越远,太子连忙将话题拉回:“此二人倒是可用。”
孙鼎却迟疑了:“力气虽大却算不上神力,枪法花哨却是花架子,如何可用?”
“如今等不及了,”太子叹口气:“便是这二人就如此吧!在这里,本宫恭喜外祖父喜得义子!”
孙鼎赶忙回礼:“殿下客气。那此二人赐名一事,一个叫孙力,一个叫孙武如何?”
太子点点头:“此二人只要跟了外祖父的姓,叫什么倒是不重要了,只是如何安排却是要费一番周折。外祖父还需安排两个伶俐可靠的自己人放在这二人身边,以免在军中露馅。”
“殿下,军中出头都是一场仗一场仗打出来的,如今又无战事,此二人虽已选好,却如何能在军中服人心?”
太子笑笑:“便是两日后,演武了!”
“演武?”
“没错儿,如今已是秋日。向来秋日里都是秋猎与演武择一的。如今天子抱恙,本宫监国也不便离宫,就在军中演武便可。”
两日后演武的消息很快地传遍了军中。
“听说了吗?两日后演武!”
“那可不,太子亲自主持,胜出者可是有丰厚的赏赐的!”
“哈哈,骑射、矛盾,此二项我等就无望了!”
······
不管军中的将士对这场演武如何评价,是期待还是不抱希望。时间一晃都到了两日后。
这一日,不仅是太子亲临,就连第一将孙鼎也来了。身边还跟着两个奇怪的人:一个身高八尺,肩宽背阔,另一个则是身量矮出半个头,体型倒是匀称。
看台上主座是太子,旁边便是孙鼎,桌前还摆了瓜果点心等物。各个营阵的将军带着自己治下的士兵挨个儿上前演练。
先是集体的,太子拍手叫好:“真是整齐划一,训练有素!赏!”身边的仆婢俯身在太子耳边低语:“孙家儿郎在军中已经大半不肯倒戈的将换下。如今带头的将士皆是一心向着太子。”
太子听了笑容更甚,对于听自己话的自己人赏赐也是更为大方。
集体的演练结束,便到了士兵个人的比试。从骑射到盾守等等应有尽有。待到比试结束了,太子便将各个项目的胜出者召见到帐前亲赏。
虽说是亲赏,其实赏赐也是由仆婢递交到胜出者手中。不过那些士兵多是草民出身,能够离得太子如此近,就已是激动不已。
气氛本是十分融洽,却是在军中“大力士”的士兵上前领赏的时候,传来一声“哼”。
那“大力士”立时冷下脸,寻声看去,原是孙鼎身边跟着的那个个高儿的。
两人目光相对,立时火药味儿十足。
“你哼什么?”军中的士兵都心思单纯,心中有气登时便要问出口。
旁边的仆婢立时去拦:“大胆,太子没让你说话,你说什么?”
那准备着领赏的“大力士”这才后怕起来,赶忙磕头谢罪。
太子却摆摆手:“无妨。”说罢转脸朝向高个儿:“你既跟着孙将军,便是知道规矩。为何冷哼?本宫也想知道。”
孙鼎立马站起身:“回禀太子,此二人乃是老夫的义子。跟着老夫习武多年,心思单纯,绝不敢有对殿下不敬的意思。”说罢一掌拍在那高个儿肩上:“力儿,还不赶快跪下向殿下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