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乃是松云福气。”
一面说着,书房内只留下了一个仆婢伺候着。
“本宫此番召见宰相的缘由想必你已知道了。宰相不愧是北齐第一文臣,所抄写经书就算是大和尚也赞不绝口,供在佛前了。本宫欲也抄写经书送去,是故特来向宰相讨教。”
“皇后娘娘的书道也是技绝。不过若是抄写佛经,还是用小楷更为方便。臣家中有小楷,稍候便差人送进宫来。”
皇后满意地笑笑。
刘松云想松口气,看皇后的样子应该是无其他事了,可是直觉却告诉他还没完。
果然,皇后笑完后面上却是一派的怅惘之色:“皇上抱恙一月有余,至今不见好,本宫真是寝食难安。”说罢眼角竟是有泪。
刘松云心中警铃大作,赶忙跪在地上:“皇后娘娘不要悲痛,皇上九五之尊,定会不日康健起来。”
“不日康健?”
听语气是询问。刘松云有些狐疑地抬头,就看到皇后探究的目光,心内不觉想到公主赵莲蕊递出的信上告知了自己珍嫔假孕引得皇上急火攻心病倒,此刻心内更是紧张万分。连忙又把头磕下去:“自然是如此。”
却只听得皇后幽幽叹息一声,吐出一句:“还望是如此,不若,不若······”
声音极低极轻,那后面的“不若”两个字却如重锤般砸在刘松云心头。
刘松云一时忘了此时是在皇后宫内,脑海中飞速闪过的念头是:皇上往日体健,自己竟从未想过这不若二字后头的事情!
倘若,皇上真是难渡此劫,自己又该如何呢?刘松云突然发现自己千般谋划却少算了一笔,也暗恨自己目光浅短没有看出更远去。
思绪收回,刘松云又是那个在朝堂上呼风唤雨的宰相了,心内如何激荡合计,却在此时不流露。反而是见皇后这般,刘松云朗声而说:“陛下洪福齐天,定能与天同寿!皇后娘娘还是保重身子!”
“那就借宰相大人吉言了!本宫便今日起抄写佛经为皇上祈福!”
“臣即可回府便差人送来!”
见刘松云退了出去,翠荷才说:“娘娘,这宰相大人真是油盐不进,漂亮话说得一箩筐!”
“若不圆滑狡诈,他又怎么爬得到如今的位置?”皇后冷哼,不过自己本就没想着一次就将刘松云拿下的,今日这火苗已种下,回去依着刘松云的思虑重,必是要开始筹划了。
“你这几日千万叮嘱手下人,华妃、珍嫔、公主那边的人都是,不管是宫里头传出去的还是宫外想传进来的,都截下来拿给本宫过目。”皇后厉声吩咐,翠荷知晓这便是极重要的事了,也收了方才对刘松云的不忿之色,转为凝重神色点头。
“这几日,别的差事你先放下,此事不容有失。”皇后想了想又吩咐着。
翠荷应了后便出去了。
皇后又回到书桌前,再次挥毫,写下的却是“黔驴技穷”四个字。
好一个八面玲珑的刘松云,若是遮了你的眼,捂了你的耳,令你眼不可视,耳不能闻,真真假假,逼到绝境,你这老匹夫才会投诚吧!
皇后放下笔,笔锋的墨汁在白色的宣纸上晕染出一大滩黑色来,皇后负手而立。
届时,准备妥当,便是高枕无忧之时了!太子虽还稚嫩,却已十分善于谋制衡,更别提自小跟着孙鼎得了孙鼎真传,如此文武双全,又何必担心后事呢?想到这儿,皇后不由恨恨地想:宰相刘松云实在可恶,多年来不死心,还在记挂着让自己的女儿诞下皇室血脉,其心可诛!更可恨地自然是自己那夫君,如此年纪还想着再得儿子,却不肯放权于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