搅乱了她的呼吸节奏。
“别啊……”唐菲哀嚎着,有种不祥的预感,“鸟兄,你别害我啊!”
鸟兄扑棱着,停在了唐菲平举的腿上,还嫌不够似的,叽叽喳喳地蹭过来,挪过去,蹦蹦跳跳着,挪到了她的膝弯处。
刹那间,唐菲只觉得那股沉重以膝盖为圆心,层层叠叠地向外荡漾开去,积聚的痛苦加倍反卷,身子骤然被一股潮水般的酸软之感铺天盖地的淹没。
另一条腿抖了又抖,终于没撑住,摔了个底朝天。
骆雁书微掀眼皮,道:“聒噪太过,失之稳重。”
唐菲从地上爬起来,拍干净身上的泥草,也学着大佬的坐姿,在岩石上盘腿坐下。
“知道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吗?认得自己周身的穴道吗?”骆雁书不咸不淡地问。
唐菲对这些知识一知半解,老老实实地摇头。
骆雁书一点儿不意外,这呆头鹌鹑之前做的那些努力,走的那些弯路,那才是真正的无用功。
连修炼最基础的东西都没夯实。
骆雁书按照顺序一条一条给她讲解,一边说,一边教她实践。
唐菲尝试着驱使气海里的那缕灵息,将之导向奇经八脉,再汇入太阴、太阳、少阴、少阳等正经脉,在全身行过一遍后,自丹田回流至气海。
这么循环过一个周天后,她再睁眼,只觉通体舒畅,四肢微微发暖,身体深处似乎洋溢着一股充沛的热流。
唐菲顿悟了。
“这就是打坐运功吗?”
骆雁书“嗯”了一声,“不错。”
在修真界,如果要走最正统的修炼路子,最忌讳的就是基础不扎实,走捷径就更要命了。
从凡人到修仙者,引气入体便是那道不高不矮的门槛,有些人轻而易举就跨过去了,有些人一辈子都过不去。
还有些人,一直跨不过去就用丹药揠苗助长,这种人即便入了炼气期,今后也不会有太高的修为。
除非每一次的境界突破都能用大量珍稀丹药来摧化,否则这辈子都只能在炼气和凝意这两层境界打转。
再往上,境界突破时所需的灵丹妙药便不是一般的家族和门派能供得起的了。
即便供得起,靠自身实打实地修炼上来的,和靠嗑/药摧升上来的,两者一旦交手,就算是同一个境界,实力也会天差地别。
从前,中陆的朝廷设置了奉宸府统一管理各大修真门派时,为方便统计,将所有修仙者大致划分为四个职业:上限高、下限也够低的智者,遍地走、多如狗的武者,富得流油的偃师,还有劝人学医、天打雷劈的药师。
其中智者纯靠脑子和嘴炮,上限靠脑子,下限靠嘴炮。
偃师则依靠阵法、符箓和机甲术,一辈子赚的钱十辈子都花不完。
医毒蛊三家一体,药师一般都在各种组织里给人当奶妈。
只有傻逼兮兮的武者,仰仗的是自身的武力值。
其他职业对知识的依赖性较大,在修为境界上用丹药水一水也无伤大雅,只要不泄洪就行了。
武者这个职业不行,但凡在这一途上的人想要走得长远些,修为根基那是一点儿水分也掺不得的。
是什么境界就是什么境界,绝不能靠丹药强摧。
如果按照这种老僵尸式的职业划分法,那么唐菲师从的这位大佬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武者”。
一招一式皆是硬桥硬马,稳扎稳打出来的狠角色。
虽然唐菲目前还太弱,看不出来她的修为是个什么境界,但她毫不怀疑,这位大佬一定是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
当然,大佬也是按照这个标准来要求唐菲的。
“师尊,这琅嬛元典当真是本门师祖所创么?”她按照大佬给的第一卷口诀,将灵息在体内运行了一个周天后,又逆行往复。
骆雁书淡淡道:“你师祖这辈子创立的武学典籍不知凡几,一部琅嬛元典而已,你怎么就抓住不放了呢?”
唐菲没话找话失败,安静下来,专心致志地修炼,好一会儿没再折腾。
她这边安生了,骆雁书倒不习惯了,阖眼,又慢慢地睁开了一只眼,见她静默而坐,果真没有作妖,双眼就都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