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冷香在房间里缓慢穿梭,就像是有一人在房间里悠然踱步,“抱歉,那你当我没说就好。”
听到这声抱歉,青篱又觉得耳朵躁得慌,他赶忙道:“算了,你还是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高兴就好。”
空气中又没了声音,冷香退回到床边,床上的人安然睡着,面容甚至称得上恬静。
不多时,一壶酒就空了,青篱晃着空壶,皱眉道:“果子酒好喝是好喝,就是不带劲,等天亮了,还是去铺子里打些烈性些的酒来喝才过瘾。”
“你没有钱。”声音从床的方向传过来。
“……“
青篱扭头望过去,半晌后终于笑道:“我没有,她有啊,风水轮流转,现在就是因果。”
清冷的声音默了一会儿,像是在无声鄙视他盗取劳动成果的行为,晾了他一阵才回道:“出门不要太张扬,性子收敛些,莫要惹事。”
“你放心好了。”青篱冲着屏风的方向抬抬手,“今非昔比,我有自知明!”
*
厢房的上首,是主人的正屋,打开窗斜看过去就能清楚的看到整个厢房的外沿。
半开的窗前,栖若清清楚楚看着耳耳忙忙碌碌来回进出了几趟那间厢房,不由得眯了眯眼。
小丫头这次当真是长心了,五十年的铁石心一朝荡漾也是难得。看来这两人搞不好得长期待下去。
不过,如果他们愿意,为了耳耳,她也是能接受的。
虽然两人在她看来明显问题颇多,半夜三更看病似假,耍赖住店倒像是真,不过看上去还算面善,也并非是不能结交之人。
且先不管他们硬要住下有何企图,就算他们真有不好的图谋,以她和耳耳的本事也无需忌怕,不就是两个凡躯之人么?
喜欢住,就住着吧。
栖若看着看着,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丁点笑意,她关上窗,退回屋内,顺手端过烛台走到桌旁坐下。
她将烛台摆近了,取下手腕上那朵冰质坚硬泛着微微冷意的桃花,凑近了光仔细打量起来。
刚才因为那两人的到来,她也没时间好好看看,这个明明属于幻境却跟着她来到了现实的东西。
以她所见这应是一朵碧桃花,至于原是血红的碧桃花为何会是眼下这般粉嫩之色,她想,大概是做这花的人喜欢这种淡淡的颜色吧。
碧桃花有消恨聚爱之意,不知做此花饰之人是不是正有此用意。不过若真是做此用意,那这花拿在手里难免有些灼手。
消谁的恨?聚谁的爱?这跟她又有何关系,怎么莫名其妙就到她手里来了?
栖若带着糟心的疑或,对此花表现出了一丝不苟的谨慎,她将其凑近焰火透着烛光,翻转打量。
突然,她似终于发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指间一道灵力轻抚过整朵花面,抹去了浮了上头的一层障眼灵雾。
果不其然,花瓣粉嫩色质下便有淡蓝色的灵光丝丝浮现,纵横交织,时而温如游蛇,时而炸如闪电,很明显内藏汹涌,别有乾坤。
像是锁阵,以灵镇灵,囚人囚己的那种。
这情况让她突然想到了在那个幻境后见到的那个人,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顿时思绪纷呈——
那人为何长着她的脸?这桃花为何落在了她手上?
她又为何会进那个幻境?
……还有,那在洪水最后收尽时与水流一同消失不见的人影又是谁?
栖若满头疑惑,半天想不出所以然,索性靠上了床,闭着眼睛继续想,却在不知不觉中又睡着了。
次日清晨。
栖若神清气爽起了个大早,医馆闭门三天了,她打算今日早点开门。
然而刚打开门走出没两步,侧旁的厢房大门也开了。
青篱从屋内出来,手里提着个酒壶,向她挥手道:“早,若大夫!”
栖若嘴角不自然的抬了抬,“早。”
还真早啊,昨晚不是喝了一夜么,不需要睡觉的吗?
怎料对面说来一句:“若大夫不是快天亮才睡?这么早就起来了?”
栖若眼神一眯,心说:这本是我要说你的话,你倒来说我了?
“这几天睡多了。”她囫囵回了一句。
想起昨晚夜明珠莫名摔碎之事,她并不想跟他多话,转了个身下到院里朝堂厅方向走去。
这时身后脚步快速跟来,伴随着酒壶碰撞随身饰物发出的“当当”声。
栖若脚速不减,只当各走各的,然而却听到一声大喊:“等一等!”
栖若停步回头,望向对方,“我么?”
只见对方点一点头,“可不是么?”然后紧大几步终于跟到了近前。
栖若看着他,等他发话。
他笑了笑,道:“若大夫打算去哪儿?”
“不去哪,开门……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