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阳瑜语气依旧轻缓,像是在与人谈心,可又听不出任何情绪。
他继续道:“那并非我所指派,因为当时我在忙着见一个人,经那后,我知道了一些事。”
说着他走到栖若跟前,似要以某种威压让她无处可逃,只不过栖若一派平静不为所动。
他倒也不急,继续缓缓道来:“没错,那事便是有关于若大夫你的,正如我前面所说的那样,那人告诉我,城里享誉盛名的若大夫非神即妖……
“她呀……并非凡人。”
栖若:“……”
沐阳瑜继续,“她有一样东西,内含无穷力量,得之可脱胎换骨、立地成神或许夸张,但据我听来,拥有仙神之力应是可信的。”
“呵!”栖若终于笑出了声,“那人倒是厉害,我半点没知觉的事,他倒是知道得清楚,那人是谁,王爷不妨请他出来与我当面对质,正好我想问问他,这神要怎么当,可是悬壶济世救死扶伤就可封神?若是如此,我倒是受之无愧。”
沐阳瑜一瞬间感受到了栖若的伶牙俐齿,随即对她多出了几分另眼,“若大夫好口才。”
“哪里,不及王爷半分。”
栖若说着走向一旁椅凳坐下,开始捣弄她先前未完成的着她的药材。
“我不过开一个小小医馆,只是名声大了些,若是就因为这样,王爷觉得我抢了你在景安的风头而容不下我,要给我安个妖名好来将我驱除,那我也是无计可施。
“只是希望王爷能给我条活路,莫要给我安个如此大的罪名,我可以走,可以离开,可以立刻马上滚出王爷的地盘,我可以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在此给王爷留下任何困扰。”
说着,她终于停下手里的活抬起头来,盯住沐阳瑜,“如此,王爷觉得如何?”
“不如何。”沐阳瑜没有丝毫犹豫就拒绝了栖若的商量。
不仅如此,他还非常突然且迅速的伸手便去扯栖若左手处的袖口。
因为他本就离得近,再加上栖若毫无防备,他那一伸手便成功掀起了她的袖口。
袖下露出手腕,腕上那条金丝彩线上系着的冰质桃花随即映入了沐阳瑜的眼底。
栖若见到他嘴角有丝兴奋一闪而过,她于是迅速将袖口垂下。
却听沐阳瑜道:“若大夫手上的桃花好生奇特,瞧着不像玉质,是我从未见过的材质。”
栖若拢住袖口,脸上终于表现出一丝不快:“姑娘家私物,王爷还请自重!”
自古王侯多轻浮,常当女子为玩物。虽说沐阳瑜名声还算周正,但再周正的王侯总归是在万花丛中长成,多少沾有香脂粉黛的欲相。
他刚刚那番作态虽然明显另有企图,但它首先让栖若感受到的是作践与轻浮,栖若当真是有些生气的。
岂料沐阳瑜却是笑道:“若大夫想多了,我不过想看看藏在你手下的那个东西而已,怎么藏得这么深,看一下都不行么?”
栖若于是一边揪住袖口,一边从椅上起身,绕开了迎着她面非常近的沐阳珍,心念一转,看向榻上之人迅速转移话题:
“王爷本应爱民如子,今日却在自己的封地下剧毒草菅人命,而后又在我这救死扶伤之地闹这一出,败坏至此,也不知王爷良心何置?”
说着话的当儿,她已经走到了榻旁,观察了一眼青篱的情况,只觉他这会儿还未醒过来,大概是酒喝多了,醉着呢。
至于沐阳瑜,他想同她聊这朵花的事儿,她下意识便觉得不能。
且先不说她对这花一窍不通,就是通,她又凭什么跟他聊这个。这花明眼一看就不是平凡之物,让沐阳瑜摸得透了,岂不是更多了一项认她为妖的理了?
栖若心下权衡着,却听身后的沐阳瑜回道:“我的药本不是给他的,是他自己找死抢了吃,这哪能怪我?”
这时栖若的眼角余光瞥见沐阳瑜的手向身后轻轻一抬,随即原本在他后头待命的手下们便呼啦一下全数围向了榻边。
而此时沐阳瑜的语气依旧平淡:“不过他运气好,有若大夫的神术解毒,捡了一条命。”
他边说边朝榻边走近,“或许等他醒后,他会自毫的向他人讲起他在阴曹地府的一遭见闻,以及在阎王手上抢回自己性命的英雄壮举。
“可就是却不会记得那个另他死里逃生的人其实是你,如此这般,我光想想都替若大夫亏得慌。”
沐阳瑜朗声悠悠,他终于走近了榻旁,将手伸向栖若,“那个桃花我很感兴趣,拿过来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