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青篱结交的那个了不得的朋友,时间还得回溯到一月前。
青篱爱喝酒,也喜吃,那日嫌医馆没好菜去了一趟银月楼后,便被那里的氛围吸引住了,往后天天都去那里买酒喝。
起初他喝的酒马马虎虎,不算平价,也不算太贵,配些上好的下酒菜,喝得半醉不醒。
他喜欢坐在二楼一处靠栏座位,因为在这个位置视野能揽括楼里绝大部分雅座,楼上楼下,只要心眼不肓,就能一眼看清那些座上的贵宾。
不仅如此,这个位置还能看到酒楼大门,进出宾客一览无遗。
青篱在这个位置,虽是一人无伴,但却从不无聊。
大约过了七八日后,青篱斥巨资买断了那日楼里最为名贵的酒——天衣。
其实也没花多少钱,他早先便向小二打听过楼里这酒每日存量,也早算好了腰包。
这酒太贵一般人喝不起,楼里也不敢备太多。所以那七八日青篱从栖若手里接过来的钱,抠抠搜搜存下不少,再加上新取得的和私下里向耳耳讨来的,合计合计正好够买断楼里一天的天衣存量。
这天,他换了座位,是二楼靠窗雅桌。
买了酒,青篱还叫了一桌美味珍馐,刚拍开酒坛还没喝两口,旁边座上来了人。
人的习惯很可怕,喜欢一样东西可以很久不换样,旁边那桌的人亦是如此。常穿一身碧蓝锦袍,华冠高束,左右随行两人,替他擦桌挪椅。每每这时,身后会随来楼中掌柜,哈腰弯背一阵细心点记,然后亲自去备来酒菜。
这人每日也坐不久,酒菜未半必会离桌。然而青篱发现,他每日都会准时准点的来,每次来必点天衣。
本来青篱从掌柜手中买不来所有天衣,大概掌柜也知道这人会来,想给他留着一些。最后是青篱索性掏出一颗夜明珠瞬间晃瞎了掌柜的眼,掌柜二话不说夺过青篱手中夜明珠准了他这次的买卖。
于是今日这人再来时,掌柜深感抱歉哈腰道:“王爷,小店今日的天衣已售尽,您看看换成其它可以么?”
沐阳瑜皱了皱眉,不满道:“我只要天衣。”
掌柜瑟缩,一时无计,这一时间他有些后悔贪图那颗夜明珠,若是王爷较真发起火来,他这小楼恐怕不保。
“有,还是没有?”沐阳瑜语气虽淡,脸却因不满布上了一层冰霜。
“这个……”掌柜支支吾吾,脑海中飞快想着调货之法,甚至有想到了动用青篱定下的那批货。
“有!”
掌柜正哆嗦着,旁边座上有人替他答了话,他抬头看去,那答话之人正是一口气买下了他所有天衣之人。
“有,有有有!”
青篱此时从座上起身端起一碗他刚满上的天衣来到沐阳瑜身旁,酒碗在沐阳瑜面前轻轻一晃,迷人酒味迎面撩香。
“王爷若不嫌弃,移步隔壁咱们作伴共饮,岂不快哉?”青篱红衣贵锦,典雅大方,气质丝毫不输沐阳瑜。
沐阳瑜不过抬头看了一眼,便对他生出了优待。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优秀之人总喜欢结交优秀之士。
沐阳瑜打量了青篱两眼,垂眸想了些什么,突然便拂袖起身,对青篱道:“好,咱们作伴共饮。”
见王爷面露愉快,掌柜大大松了口气,悄然退身离去。
“如何称呼?”沐阳瑜一坐到青篱桌旁,随行两人便为他搞好了桌面卫生,先前青篱备好的碗筷被他们往旁边一推,催小二新添来了茶水碗筷。
“王爷叫我青篱就好。”青篱倒是闲散自在。
“青篱?”沐阳瑜还在打量他,眼中透着好奇,“看你不像本城中人,外地来的?”
青篱瞥沐阳瑜一眼,只锁眉不答话。
沐阳瑜神色稍加严肃,语气硬上些许,“为何不答?”
青篱依旧锁眉,“若我随便回答应付两句,能骗过王爷倒好,王爷慧眼识珠将我拆穿,我岂不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这好办。”沐阳瑜盯着青篱,“你说真话不就行了?”
青篱仰头想了一会儿,接着摇一摇手,“真话怕答出来王爷不信,不答。”
说着,他给沐阳瑜倒上一碗酒,递过去,“王爷,我们此间只喝酒不论其它,这是天衣,今日我买了许多,王爷既然喜欢,保你管够。”
“我不用碗。”沐阳瑜瞥了一眼那大口酒碗,没有接,伸手拿起桌上的小脚杯,“即是如此咱们边喝边聊。”
两人你来我往,酒过三巡,客客气气。沐阳瑜的随从太勤快,都不需青篱自己动手倒酒,他们便将他侍候得妥妥当当明明白白。
不知不觉三巡又三巡,青篱开始迷迷糊糊的说醉话。
“你见过会飞的鱼吗?你见过会游泳的鸟吗?树在林中奔跑,雨只淋它想淋的地方。”
“河水逆流而上,花儿与蜜蜂打招呼,蝴蝶却不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