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便沸腾起来,忍不住要上赶着推波助澜一把,以了却心中对美人孤寂的遗憾。
见大娘与自己说话,禾汐脸色诚恳,听得认真,最后他朝她稍点了头,道:“大娘热心。”说着他转而看向门外包子铺的方向,“方才我看到一个男孩进了您的铺子,这许久了也还没出来,不知在里面做什么。”
“是么?”大娘神色一愣,扭头看向自己的铺子,隐约见到一个熟悉的人影在铺中翻箱倒柜,随即反应过来,惊道:“铁定是我那整日游手好闲不学无术的混儿子,不行,我得赶紧去看看!”
说话时人已经跑到门口,她顺手从医馆大门旁抓来一根专供病人用的长拐,眉眼一怒冲出了门去,“这混小子,拿了钱就去赌,我赚再多都不够他祸祸,看我今日不打断他的腿!”
好了,话多的人终于走了,栖若松下一口气,面无表情看禾汐一眼,“大娘话比较多,热衷流言,你不要多想。”
“不想。”禾汐轻一扬眉,应答干脆,他朝栖若看去一眼,而后转过身去,“大娘不过随便一说,自然随便一听就好。”
栖若哑口:大娘这么大一番闹腾,你的反应就这?
应是没想到禾汐会答得如此干脆,栖若一时间有些缓不过味来,直到看到禾汐身影拐进里门消失在视线中,她才回过神来。觉得自己方才那句安抚的话都是多余。
那些在她听来惊心动魄的话语,在禾汐看来竟只值个随便一听。
栖若“呵呵”笑了两声,心说:大概是宛若笑话吧。
*
晚饭无言。栖若捧着碗只知吃饭。禾汐给她夹一筷子菜,她道谢谢。
饭吃到一半,她突然从座上起身,到脚落搬出一坛酒来。
“可要一起?”她问禾汐。
“不了。”禾汐回答。
她拍掉封泥,不用酒杯,拿来个大碗就倒,“公子不喝,那便看着我喝。”
禾汐看着她,面无表情,默默吃饭。
栖若虽用的大碗喝酒,却是喝得细致,但凡嘴角漏出一滴酒来,她都要立刻马上将它擦拭干净,绝不会任它流至下巴,更别说沾上衣裙。她会选择用大碗喝酒,大概是因为看着一大碗的感觉很爽。
她还往上提了提袖口,生怕饭桌油污弄脏了衣袖。
她的酒量不大,两碗酒下肚已经起了醉意。而这似乎正是她想要的。
她脑子里在回荡着前几日青篱说过的那句话,脸上便“哈哈”的醉笑两声,突然撇下杯酒,站起身来,退出饭桌。
青篱说:酒壮怂人胆。她觉得这话大概是在说她。
禾汐看着她绕过桌旁一路走向自己。他视线收回,脸上神色一如往常,他端着碗坐在桌前,照常吃饭。
因为他闭着眼睛都能想到她此番作态接下来要做什么。
历经无数,他太懂她了。
见他走近,禾汐反倒将脸转了过去,栖若先是一怔,后挑眉,她伸出手突然捧过禾汐的脸庞,“你告诉我,上一次,为何亲我?”
纠缠了她许多天的话,她终究借着酒劲壮足了胆子问了出来。
禾汐动筷的手顿住,看着她,半晌,他终于放下手中碗筷,将她的手拦下,顺势扣住她的手腕,“你不是说没有这么回事吗?”
栖若被禾汐拽住手腕,稍有惊到,却直不起腰,她回道:“耳耳不会骗我。”
“那你为何又不记得?”禾汐语气似来杂着一声叹息。
“……我怎么知道?”栖若盯着他,“不是你的主意么?”
“不全是。”
“那是……”
栖若一句话还未问完,禾汐一把将她拽入了怀中。
屋中烛火摇拽,空气里弥漫着果子酒的香甜。他抱着她坐在椅上,垂眸看她,“那你说,我现在又做了什么?”
栖若低头看了眼自己坐在他腿上的样子,“你抱着我。”她道。
“我又为何会抱你?”
栖若眨眨眼,瞬时间似乎明白了点了什么。
他本是安静的,是她调皮捧了他的脸,他才会反过来扣了她的手,将她拽入怀。
“懂了?”禾汐本无意逗她,奈何她时常这般样子,他再理智冷静,也有会按捺不住的时候。
此时栖若的酒醒了大半,坐在禾汐腿上的身体越来越僵,她几乎不敢动弹,她想起身离开,禾汐却环住她的肩膀将她紧紧扣入自己的臂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