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之源,世界之本,规则之外。”
“引领天地的众神之主,众生之主,水灵真神者。”
“神皇。”
难怪,他有“汐皇”这一称呼。
难怪,感觉他无所不能无所不会。
这一瞬间,栖若的脑海中突然闪现那日在火神庙,禾汐施展出他神源之力时的样子,那正是凌驾于一切之上的毫无刻意的高贵,与自然而然便形散于空气中的绝对压制力……
一阵风迎面拂过,带着淡淡的清冷新香,恍然间栖若的心神从震惊中醒了过来,“他即如此了得,为何身上没有一丝灵骨之气?”
即是众神之主为何会沦落到要靠她来保护的地步。
“这个我便不得而知了。”梧桐看回栖若,“不过我想,在汐皇留给你的记忆里面应该会有解答。”
*
下午,栖若进了西边厢房看沐阳瑜的情况。沐阳瑜在沉死期间都是梧桐在照料,她极少进屋。
她站在床边看着连心跳鼻息都没有的沐阳瑜,不由得感慨道:“沐王爷不愧为人中龙凤,既得了神皇庇佑,便安心养着罢,无论如何是你的造化。”
说完这话后,她内心忽然有些激动,她侧过身去,嘴角不自觉的抿起几分笑意,忍俊不禁自言自语道:
“若大夫不愧为人中华佗,既得了神皇青睐,便安心等着罢,无论如何也是我的造化!”
栖若自从上午时从梧桐那里听到关于禾汐的身份解说后,整个人轻松自在了不少,时不时嘴角都能扬起笑。
水灵神皇与天地同在,区区一点剑伤能耐他何?再多的担忧都属庸人自扰。她不打算做那庸人,所以她不打算再如前几日那般总去想禾汐现在在哪,伤况如何,疗愈起来是否会有问题,几时回来。
她现在想的问题是,由禾汐的身份可推断,她先前所做的那两个奇怪的梦极大可能都是真的,只是两者意境几近相悖,让她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
第一个梦境明显合欢,第二个梦境却翻然一转成了恨离之意。
且这两梦境里的她又都与此时此刻的她自己不同。她理解不了第一个梦境里的纵情随意,也共情不了第二个梦境里的涛天怒火。她觉得两个梦里的人虽然都长着与她同样的脸,却都不是她。
亦或者说现在的她也并非真正完整的她。毕竟她连自己从何处来的都不知道,她只有在这凡世百年的记忆。且她本就一直有要探寻自己来处的想法,她最初收留禾汐青篱时便是抱着这样的心态,只是后来随着与他们熟识,她渐渐将这事看得不那么在意,只觉相处愉快,达不达目的都无什要紧。
毕竟她已经不记百年,也不再乎继续遗忘。
却不想,她不去探寻过往,过往却是自己找上门来,且是如此这般没头没尾真假莫辨的方式。
宛若千呼万唤使出来的釜底抽薪。
虽然她什么准备都没有,但对方却似有了万全的准备。
虽然她被惊得满心混乱措手不及,但旋即便又让她得以明白到了她只需安心感受,随着他的步伐,不疑,不问,不躁。
如青篱,如梧桐那般。绝不庸人自扰。
而此刻她来看沐阳瑜大概只是为了欣赏禾汐的杰作。没人能在无呼吸无心跳的状态下还叫活着。
栖若隐隐觉得,所谓沉死,大概只是禾汐的一种说辞,或许沐阳瑜已经是醒了的,只是还没到醒回现实的时候。
栖若再看了一眼床上的沐阳瑜,转身离开。
窗外斜入的夕阳忽然映入她的眼帘,似一道闪电划过,激烈的光芒直射入她的脑海深处。她只觉神识一恍,有那么一瞬的晕眩。
然而那种异样稍纵即逝,过后一切如常。
时间短促得微不足道,栖若差不多都要将它当作自己的错觉一挥而去,奈何她此刻心宁气静,觉察清敏,再微弱的异常她都能感出突兀且不正常。
且非常时刻她最先想到的便是——碧桃花灵阵!
宁可错查一百,绝不放过一息。禾汐说过,往后这个阵怕是难守,但能守一时便能少他一时烦忧。
所以无论如何她都希望能替他守住。
她的决心才刚冒出,手腕处的碧桃花灵随即便像感应到了似的,贴着她的肌肤猛然一紧,一阵强烈的压迫似乎要将她的血管顷刻暴裂,然后往里面钻进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