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任栖若独自抓狂,沐阳瑜似乎不怎么理会,他只是指了指掐在自己脖颈间的她的手,顶着声道: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自古反君王者……杀无赦!为何我还不能动他?万物皆有权……并非唯神者尊!”
“又岂能唯神者算!”
青篱说得没错,沐阳瑜着魔不浅,半分听不进劝。栖若瞪他一眼,只好松了手。
沐阳瑜获得自在,首先抻直脖子左右活动了一下筋骨,整个人又回归到最初闲散孤高的的模样。
“要我放人也不是不行。”他突然道。
不知他此刻突然松口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栖若只简单的接了一句:“说!”
在闯入府中之前,她便散出水灵将整个王府探了个底朝天,并未发现禾汐的踪迹,她直觉沐阳瑜定是用了什么不同寻常之法将禾汐隐了起来。
果然沐阳瑜便指着殿堂正中地砖的位置:“人就在那里,你若有本事将他带出来,我便让你们走!”
栖若几乎是在沐阳瑜刚说出前半句话时,人便已向着殿堂正中央奔了过去。至于沐阳瑜所说的她有没有本事,这完全不在她此刻的考量范围。
沐阳瑜不清楚她的本事,难道她自己还不清楚吗?既然已知下落,她还怕什么障眼之法,区区一面地砖,掘地三尺她也得将人带出来。
然而当她急步走到殿堂中央正欲着手破局之时,忽觉身后肩颈处传来重力一击,紧接着她欲要使出的灵法便再也使不出来——
有人封断了她的灵脉!就如许久之前在医馆沐阳瑜所施展的那般。
而这一次竟然又是沐阳瑜。
栖若倏地回身,正好看到他站在自己身后,嘴上咬着一抹笑。
“你怎么还会知道?”栖若一脸震惊,她记得清楚,明明在上一次沐阳瑜行这一举动之后,她清洗了他的记忆,按理说他应该不会再记得这个手法,可刚才他怎么又会了?
栖若不敢置信的盯着沐阳瑜,此刻灵力被禁,她有种极其糟糕的预感——这一次或将引出大事。
于是下意识里她将带着碧桃花灵的那只手往身后藏了藏。
“我早便说过,这些天我做的怪梦。”沐阳瑜显出几分悠然自得,他看着栖若缓缓道,“是你们不信我,不听我说。
“瑶珊水逐极,清则盈,混则滞,浊气局作,肃清可解。此法正是我在梦中学得,原本也不知是否有效,但看眼下的情形。”
沐阳瑜喜不自禁,“应该是见效了,我梦中所见所闻由此可见应全是真的,如此说来……沉溺说要助我成神之事也应是真的!”
“你想做什么?”预判到危险逼近,栖若立即提起十分警惕,她真想当即给沐阳瑜一记当头棒喝,好将他一股脑打醒。
然而可惜她灵力尽失,双方接下来一战,她没过几招便败在了沐阳瑜手中。
到这一刻,她才恍然明白,沐阳瑜一番苦心煞费,步步为营,抓来禾汐正是为了引她入瓮!
大殿的门“砰”地一声被严实关上。
沐阳瑜散退了大殿周边所有的手下。
“你不可以这么做!”栖若还在企图同他讲理,她脸上的神情焦急且压抑,她不知道要不要告诉沐阳瑜真相。
殿内烛火摇曳,无数个烛台无数个灸烈火点晃得人焦躁不已。
栖若虽使不出灵力,但她一直在试图反抗,甚至想要逃走。沐阳瑜拿来绳子将她绑在了椅上。
“你不能走,此事你才是关键。”沐阳瑜让栖若端端坐在椅上,脸上神色异常平静,“对不住,为了让沉溺出来帮我,只能占用你的身体,你忍忍,很快也就适应了。”
栖若很意外,她道:“你竟然……都知道了?!”
沐阳瑜走到一张座前,拿过禾汐的那支编发簪,将它别入了栖若腰间。
而后他道:“沉溺让我知道了许多,你失手将我打晕死过去的那一次,你以为你成功固住了花灵阵,实则仍有沉溺欲念逃出,一份进了你的神识,一份跟了我,因为侵蚀信念容易让她暴露成为众矢之的,这一次她转变了策略,只谆谆诱念,这么些天来,我不信你就没有感觉,凡是在睡梦中莫名的声音莫名的言论那便是她。”
“……竟然你知道是这个情况,为何还要去听?”
“那是你不知道她同我说了什么,她说的都是我想要的,相比于你们,我觉得……她更好。”
“糊涂!”
“我就不信你在她的诱念下没有过一丝动摇,只不过我们获利不同,你很清楚,你若是听了她,你自身将受到翻天覆地的变化,甚至你将会失去自我,变得不再是你,如同死亡一般,你自然不由她。可我不一样,你们与她,平凡人与成神之路,傻子都知道要怎么去选!”
说完,沐阳瑜将手伸向栖若的手腕,没有灵力的互应,碧桃花灵被沐阳瑜极其轻易的取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