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厌烦皇位,打算归隐让位了么?火神资质在神域仅次于神皇大人,这顺序倒是没乱,只不过……”
瑶珊顿了顿,“你为水,他为火,水火并不能兼容,你如此做怕也长久不了。”她是打心底里有些想不明白,“如此一来,你此番又做何苦?”
说到此处,瑶珊心中一动,突然想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她眼底光芒闪烁,有些兴奋道:
“看来神皇大人与我生怨已久,想是忘了,若说大人要让位的事,比起火神,我应该更合适才对,我们同为水,虽然细里存在差异,但融合度怎么也要比火神强,因此……神皇大人不妨考虑考虑让位于我?”
说到最后,瑶珊眼底活波灵动的光芒一敛,忽然间焕成了冰寒剑芒。
蓝夜见她神色变样,不由得紧了紧身手,以确保对身后禾汐的防护更稳妥。
禾汐将瑶珊的话从头听到尾,却是毫无辩解之意,任她去说,任她去笑,他抬眼垂眸间仍是那样一副淡静从容的模样。
瑶珊眯了眯眼,紧盯着他,只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怎么都想不出。于是她心中逐渐萌现出一个巨大的肓点,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什么一直在被她忽略的东西正在逐渐迫近。
这很危险,真的很危险,但那是什么呢?
禾汐将自身仅能依仗的那点神源之力都给了火神,那么此刻……
她终于想到了点什么——
此刻禾汐极有可能是在拖延时间等待青篱!
至于他为什么要将神源之力连应给青篱,她就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来了。
*
热闹的景安城街市,医馆对面包子铺。
有人正与包子铺大娘闲拉家常。
“听说令公子近日去了城郊火神庙当职?”
那是一个年轻女子,正是隔壁铺里的小媳妇,说话间一双眼睛总不自觉的往里头坐着的青篱身上瞟。
边分心瞧着,还要边顾上拉话茬,也是难为她了。
她的声音又尖又细,嘴皮子薄得刀削过的一般,倒是很会说——
“哎呀,那可是个好职业,王府直接管辖的火神庙工种好,油水多,是个顶不错的工作去处,听说多少人挤破脑袋都进不去呢!”
“什么当职嘛,说得跟当了官似的。”大娘抹布从桌头擦到桌尾,话里硬,脸上却笑得合不拢嘴,“不过就是个庙祝,比和尚强点。再说好啥呀好,赚再多钱都不够他祸祸,戒不了赌瘾,再好的工作都白搭呀!”
“瞧你说的,哪有那么严重!”年轻媳妇说着突然像是对此话题一下子失去了兴趣,话锋一转直接实话实说,“不过这也倒是,赌博就是个无底洞,再多的家当也填不满。”
冷不丁听到一句退去了恭维的话,大娘嘴角不自然的涩了涩,抬头去看小媳妇,只见她不知何时扒在门前的柜台边,一脸痴痴的看着铺内一处桌位,那神情简直跟要丢了魂似的。
大娘瞅着这媳妇,脸上不由得一酸,随即摇摇头——谦谦君子,女子好逑,就依小媳妇这状态,刚刚还能再回上她最后一句话也算是给了她很大面子了。
随着小媳妇的兴头,大娘忽然将手中抹布往旁边一搁,一手撑桌支着脑袋,只不过她面向的并非青篱,而是这小媳妇。
她干干瞅了她许久,突然抬起另一只闲着的手,手指在小媳妇额头轻轻一点,笑道:“小丫头你还看呐,小心你家那口子提着扫把来撵你!”
小媳妇嫌大娘碍事,抬手推了推她。
大娘随即叫唤道:“嘿!提醒你呢,你还来劲了不是?”说着一颗脑袋挡在小媳妇面前。
小媳妇不厌其烦,开始推推搡搡嘻笑着还击。
铺内一角的桌位上,青篱听着二人吵了许久,偶尔抬头看去一眼,并不太关注,知道这不过是自身受青睐之现。
他经常出门游玩,此番场景早已习以为常,并不稀奇。
更何况他此刻有的是要紧事需要他去做足心理准备。一行五人,眼下就只剩他一人自由,他直觉接下来或将至关重要,自然没心情去品这等闲杂之事。
此刻他端杯饮酒,烈酒过喉时唇角才会抿出一丝笑意。
一笼包子空了,粥也喝了,刚才大娘怕他酒喝得太猛太急伤肠伤胃回头再将吃进去的食物给吐出来,便将他的酒碗换成了小杯。
轻饮小酌对于孤身倒也不失为一种疗愈,丝丝酒味盈满全身,宛若友人推心置腹,其中暖意多少能另身心得到一点轻松。
他酒量不浅,大娘带给他的这小坛酒他就算一口气喝完也不会带醉。
可不知怎的,这一刻,他身上突然一股热力上来,竟然开始有了一种临醉的燥热感。
他总会在入醉时习惯性的摇摇头,可这一次的摇头,他丝毫没感觉到那熟悉的酒后眩晕,只觉得那股燥热来得莫名其妙,倒像是有什么要从自己体内呼之欲出,压都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