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子回到卧室后小心的侧躺在床上,儿时的记忆一幕幕浮现在脑海里。
三岁的时候捡子感觉到了与其他小孩的不同,别人有妈妈疼爱,他没有,詹士礼对他永远冷冰冰的。从记事起,他就被告知是詹士礼从孤儿院领养的,但他那时候不懂什么是孤儿院,什么是领养。
“妈妈,我要妈妈……”那时候小小的捡子缠着父亲哭喊着要妈妈,却被詹士礼推倒在地上。
“你没有妈妈,你妈妈死了!”詹士礼凶巴巴的对他吼。
是师父把他抱起来替他擦了眼泪告诉他男孩不能轻易掉眼泪。
那时候他根本不明白师父的话是什么意思,只知道他没有爸爸妈妈,他们不允许他哭,所以,他就很少再哭了。
好在,老天怜他。
五岁的时候,有一次他外出玩耍回到家里,却看到多了一个人,一个看起来美丽温柔看他的眼神充满慈爱的女人。
她就是秋云妈妈,詹士礼告诉捡子,以后秋云就是他的养母了。
妈妈很疼爱他,把他当做亲生儿子,给他的童年带来了阳光一样的温暖,他也从心里认定了那就是他的亲生母亲,妈妈说什么他都会乖乖听话。
不到十岁的时候,本来在邱园生活的捡子就被师父带到了半山居,跟其他哥哥们一起进行残酷的训练,任由妈妈怎么恳求,詹士礼都不为所动。
在半山居不管遇到什么,捡子都没有哭过,只有想妈妈的时候他才会偷偷忍不住哭,詹士礼答应秋云,每周可以让他们母子在一起一天,其余时间捡子都必须去训练。
妈妈是他童年灰暗生活唯一的亮光,她教他识字,教他道理,更教他做一个明辨是非的人。
在他成年生日那天,妈妈叮嘱了他三件事:好好活着;爱一个人就要对她负责;不管詹士礼让他做什么都不能杀人。
这些,他都答应了。
可惜在那不久,妈妈突然病故永远离开了他,因为出任务的捡子甚至没有来得及见上她最后一面。
捡子被送到半山居后,对于他的到来,其他哥哥们没有太多的情绪,他们都各自承受着师父的训斥。但之后的训练中所有人都能感觉到师父对捡子的态度比其他人要严厉一点,他们那时候觉得可能是因为捡子的资历最差。
训练时师父总会拎着一根木棍监督他们,谁要是稍微松懈一下就会挨一棍子。他们每天早上5点就要起来围着半山跑步,
‘快跑!’刚加入训练的时候,捡子年龄小,跟不上队伍有些落伍,总被师父呵斥不断的给他施压,如果超时没有完成就会被师父责罚扎马步顶水盆,捡子经常被水淋的湿漉漉的,还晕倒过几次。
好不容易他可以跟上队伍了,师父又开始要求负重跑,脚上绑着沙袋,背上还要背很重的背包,那时候他们还只是孩子。
再后来,各种格斗搏击,逃生自救,武器的训练,对打练习,一天下来,每个人浑身被汗浸透,身上还都挂着彩。那时候捡子被打的最狠,锁头哥每次要护着他的时候都被师父阻止,现在想来,师父那时候就已经在詹士礼的示意下对捡子‘另有安排’了。
后来,师父教他们怎么用枪百发百中……从此他们所有人的命运都注定了只有两个选择:生,或者死。
捡子似乎想起什么,不顾伤痛起身跑到训练场,他仰头看了看梁顶寻找着。
只见他顺着身边的大方柱飞檐走壁般一跃而起又利索的抓住悬空的一条铁链,借力攀到了两尺宽的房梁上,他用手拿掉一个松动的钢片,笑着舒了口气。
那是他和众多兄弟才知道的小秘密,师父都未曾知道。
当年他们训练时遇到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有人哭过,有人想逃,有人甚至用自杀来向非人道的训练提出抗议,他们互相鼓励一起坚持了下来。并且相约写了各自的愿望和对十年后自己的一段话,说好的十年后还是好兄弟。
写完后让功夫最好的锁头哥爬上去藏在了那块钢片缝隙里。
……
捡子倚着那方柱坐在了地上,手里捏着那刚好十一封的‘遗书’,捡子红着眼睛笑了笑。当初年少的他们,谁也没有想到他们的结局会是自相残杀。愿望没有实现,十多年后的自己也一个接着一个不复存在。
捡子一封一封的拆开那些信。
“我是阿刀,我想像别的孩子一样去学校读书,十年后的我一定要去外面的世界看看,但有兄弟的地方就永远是我的家。”
“我是大钟,我想成为被父亲认可的人,不要再说我天生愚钝没有锁头哥那么厉害,十年后我会比任何人都要厉害,让父亲以我为傲。”
“我是捡子,我希望父亲不要再关着妈妈了,这样她才能开心一些。十年后,我,妈妈,父亲,哥哥们,我们都要自由而幸福着。”捡子读着自己的信,又想起了妈妈温暖的笑容。
放下了自己写的信,再打开一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