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序的话让岑乐在一时语塞,找不到合适的话去回答他的问题,可是她明明有足够充分的理由去解释的,解释她为什么一定要把钱给他。
边上的三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路口转角处,站在路灯下等着他们俩把话说清楚。
岑乐在鼓了鼓脸颊,大脑里快速地将这件事的始末顺利一遍,同时理清自己的思路。半晌后才开口:“那你为什么要突然送我水晶球?”
问题抛到自己身上。蒋序动了动唇角,回忆起那天提出要送她水晶球的场景,“因为我惹你不开心了。”
“我没有不开心。”岑乐在当时没有不开心,也没有生气,只是觉得他说的那些话太不尊重给他送信的女孩子了。
“那就是我以为你生气了,所以我想弥补错误。”
岑乐在摇了摇头:“朋友之间不应该这样,不应该用礼物来解决矛盾。”她终于找到自己想说的话了。她仰起头看蒋序:“我们是好朋友,好朋友应该要好好沟通,沟通才能解决问题。其实在你下车之前我就猜到你为什么不开心了,我本来想周一回学校和你说清楚的。”她吸了吸鼻子,“我应该一开始就和你说清楚我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的。这一次是我做的不对,对不起,你能原谅我吗?”
蒋序看着眼前仰着脑袋,眨巴着明亮的大眼睛的人,她的嘴唇微微张开,依稀可见两颗兔牙。
她好像不知道自己这个样子很可爱。
他心里的气和失落早就烟消云散了。
“原谅你了。”
岑乐在开心地笑起来:“那这三十块钱……”她把钱递到蒋序身前,“你也要收下。”
蒋序摇头,嘴角左侧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换一种方式。”
笑容中似乎怀有某种不好的东西,岑乐在谨慎地询问:“什么方式?”
“帮我接一个月的水。”
岑乐在松了口气:“接水?这样会不会太简单了?”每个班级都有一台自用的饮水机,就放在教室最前面靠窗的位置处,接水并不是什么麻烦事。
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蒋序唇角的弧度不禁加大:“那就换成跑腿,比如帮我去小卖部买东西或者送东西,总之就是我需要的时候你不能拒绝。”
跑腿?
岑乐在想起自己帮爸爸妈妈跑腿下楼买东西,运气好的话一次能拿到一、两块零用,一个月下来多的时候能有十几块,少的时候也有五、六块。
唯一一次走大运是蒋序和徐鹤予去她家吃饭那天,足足拿到了六十的零用。
如果这六十她省点花,过年的时候没用来买炮仗、烟花、零食……就好了。
诶诶诶!怎么想偏了?
她将注意力重新放到蒋序身上,在学校能有什么需要跑腿的?
除了打水和去小卖部买东西,还有什么?好像没了。
这样就抵消他的五十是不是太简单了?
不清楚这一分钟里岑乐在都在想些什么,蒋序只能透过她的表情猜出个一二,似乎在纠结这份“工作”是不是有诈。
“想好了吗?”他出声打断她的思绪,可不能让她再继续想下去了。
“好了,就这个。”岑乐在应下来,跑腿能有多难呢?
事实证明,偶尔跑腿的确不是难事,但是当跑腿变成一份任人差遣的工作之后就彻底变了味。尤其发号施令的人总不合时宜地下达指令,根本不顾跑腿工当时的处境和感受。
岑乐在敢怒不敢言,趁着期中考试结束后的自习课在自己的语文笔记本最后一页画了一个圈圈,圈圈中间是她留心观察蒋序指挥她跑腿时模样后画下的“肖像”画,配文“画个圈圈诅咒你”。
钱老师抱着作业本还有试卷进来的时候,她正拿着橡皮还有自动铅笔修改不满意的部分。
同桌李瑞用胳膊肘碰了碰她,小声提醒:“岑乐在,钱老师来了。”
听到声音,岑乐在慌慌张张用手挡住,抬起眼皮看钱老师。
钱老师走到讲台前,将作业本放到桌面上,叫了语文课代表的名字,让她把本子以及试卷发下去。“卷子是这次五一假期的作业,每个人两张。”
底下一片哀嚎。
三天的假,英语课后作业加报纸一张,数学课后作业加卷子一张,科学课后作业加卷子一张,语文卷子两张……
假期只比周末多一天,作业却不止多了一倍。
“怎么了?”钱老师用戒尺敲了下桌子,难得表情这么严肃,“两张卷子很多吗?上次月考我们班语文平均成绩就快垫底了。”
“这次期中考呢?”有人小声问。
钱老师看了问问题的学生一眼:“还没批改完,整体比月考好。”
笑容在大家脸上绽放。钱老师又敲了下桌子:“下周所有成绩以及排名都会出来,到时候真的进步了再笑也不迟。”
“岑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