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不得，使不得呀！”赵太傅往后退了一步，连连摆手。
“这……”顾忠波愣了一下。
顾夫人上前一步，用帕子在眼角轻轻压了压，开口说道：“大人，是我们家教子无方，才导致他酿下如此大祸，我们以后定会好好管教他。我知道，现如今说什么都于事无补了，虽然这件事我们两家都有责任，但我们家的责任是大些，您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是我们能做到的，就算您要我当街跪下，为子赔罪，也是可以的。”说着提着裙摆就要往下跪。
“娘！”顾北望挣扎着要爬起来，却被站在旁边的小六摁住了。
“夫人！”顾忠波连忙拉住要往下跪的人。
赵太傅也被吓了一跳，连忙伸手虚扶。
旁边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对着他们指指点点的说着什么。
“唉！顾夫人，你这，你这是做什么！”
眼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赵太傅只觉脸上无光。
“虽说令郎打我家这逆子打得重了些，但我家这逆子什么德行我也是知道的，他肯定是有错在先，顾小公子年轻率性，小辈之间打打闹闹也正常，还没严重到要顾夫人当街跪下！
我本也不怪小公子，更何况如今将军都已经管教过小公子了，那此事便过去吧。”
眼看上朝要迟了，赵太傅不想再纠缠下去。
“事情已经过去了，顾夫人快带着小公子回去吧，好好养伤。”
“将军，可否车上一叙？”
“当然当然，请。”顾忠波连忙抬手示意。
这场闹剧就这样匆匆收尾。
朝会上，就在大员们以为今天的朝会，就要这样结束时，却有言官站了出来。
“禀皇上，永安侯，身为侯爷，却不好好教导子嗣，纵子当街闹事，痛打赵太傅独子，顾侯教子无方。而顾北望，身为侯爷的儿子，不光没有袭承侯爷的大志，为国效力就算了，还整天游手好闲，走街串巷，招猫逗狗，前几日更是把赵太傅独子打成重伤，简直就是道德败坏，斯文扫地，还望陛下严惩顾北望，既然顾侯没有管教好，就让陛下替顾侯好好管教一下。”
大殿上，坐在龙椅上的人，左手虚握成拳，放在唇边，时不时咳一声，因为自小体弱的缘故，身形消瘦，靠在龙椅一侧，仿佛借着力才勉强坐住。
旁边的大太监，弓着腰，随时准备着皇上的差遣。
底下的官员们虽碍于天子威严，不敢抬头看，但都各怀心思。
“咳咳，顾爱卿，你可有话说啊？”短短一句话，天子威仪却压得众人收敛心思。
“回皇上，小儿确实是打了赵太傅儿子不假，但微臣已经严惩过了，微臣狠狠打了逆子二十棍，带着他去赵太傅府上请罪了。
赵太傅也已经原谅了小儿了。微臣的确是没有教导好小儿，才导致他今天闯下大祸，子不教，父之过，请陛下责罚！”顾忠波跪在殿上大声回道。
“赵大人，确有此事？”
“回皇上，确有此事。不过是孩子间的玩闹罢了，竟还惊动了皇上，臣罪该万死。”
“这也不怪你。”
“这么多年了，顾爱卿一直在边关保家卫国，咳咳……很少回京，很少看见孩子，自然也就没能好好教导孩子。”
歇了一阵才继续说道：“说起来，倒是朕对不住你了。”
“微臣惶恐！”顾忠波的头压得更低了。
“都说虎父无犬子。顾爱卿的儿子又怎会是庸俗之辈？现在孩子也大了，既然不是读书的料，那就子承父业，如何？”
底下的大员们都点头附和。
“嗯……闯了祸，就算是爱卿的儿子，那也不能不罚。既然要继承爱卿的衣钵，就要拿出爱卿的魄力。就去边关历练历练吧。
五年内无诏不得回京，小惩大诫。”
“皇上，这……”顾忠波刚想说什么就被皇上抬手止住。
“五年内若是立了功，回来时，朕必大大有赏。如此，罚也是奖，奖也是罚。”
皇上说完，大殿里安静了下来。：
顾忠波刚想开口，皇上却在他之前先开口了：“这北有五皇子镇守，抵御突厥。西有劲敌吐蕃，南有小国南诏。这么多地方，你回去让他好好想想去哪里吧。咳咳咳。”
“微臣遵旨。”
皇上不急不缓的抬起茶水喝了口，润了润嗓子才抬眼扫视下面的群臣。
“行了，朕也有些乏了，都退了吧。”
顾忠波走出大殿，抬头看着天，吐了一口气。
刚要继续走却被叫住。
顾北望在府里正堂上这里摸摸，那里瞧瞧。
顾夫人看着他有些无奈，实在忍不住了才开口道：“你静静地坐会儿行不行？无聊就回你院里看看书，习习字，练练枪也行，在这里走来走去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