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儿臣问缪姑娘安。
季舟凛看到这七个字时,余光暗暗瞥了眼一旁的缪承颐,却发现她仍是端持着礼态坐在一旁,目不斜视,季舟凛内心叹了口气,暗想这两人木头。
皇后也深谙其中关节,但毕竟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亦顾及缪承颐女儿家的面子,虽是内心日日期盼,但也终是没有点破,只得暗自祈祷季明彻早点开窍。
就在这时,季景誉信步走来,“见过舅母。公主,缪姑娘好呀。”
“誉儿。”皇后笑意温柔。
季舟凛面色渐冷,没搭理他,缪承颐起身行礼,“见过小王爷。”
“缪姑娘有礼了。”季景誉浅浅一笑,轻摇折扇。
“长公主近来身体可好?”皇后挂念睿阳长公主的旧疾,问着季景誉。
“承蒙娘娘关心,母亲还是老样子,不过也没什么大碍。”季景誉惋惜地说。
提到睿阳长公主,季舟凛心底也动摇,想起来自己也许久没去看过姑姑了。
皇后轻轻搭上季舟凛的手,语重心长地说着,“凛儿,过几日你带些东西去府上看看长公主,你们也许久未见了,替母后问个好。”
季景誉在一旁说着,“不如就这两日吧,说来母亲最近总是念叨着公主呢。”
季舟凛听到这话,下意识冷着脸想拒绝他,但想到姑姑,终究还是没有狠下心说,只得应下。
从坤宁宫用完膳,三人走出了宫,季景誉慢悠悠的走在季舟凛和缪承颐的身后,隔了好一段距离,三人一路无言。
这时,季舟凛身旁的容婳背后突然跟上来一个小侍女,在容婳耳旁窃窃私语了一番,容婳面色微微一变,等不及回宫,直接在季舟凛身旁悄声说着,“公主,出大事了。”
听着容婳的禀报,季舟凛的神情愈发凝重。
原来,今日取消所有中榜学子会试成绩,重新会考的旨意一下,京城里头的南方学子顿时炸开了锅,京城里头闹的沸沸扬扬,怒骂张之阶猪狗不如,榜首的母亲,去大理寺申冤无果,竟一头撞死在了门口。
最可笑的是这位榜首其实是靖原人,中榜学子里唯一一个非南方出身的。
若单是这一桩倒也没什么。
偏就在今日,那位坚称自己从未误判的主考陈叙,被人发现居然蹊跷的死在了牢里,仵作验后说是昨天晚上就咽气了。
审了许久的另一位主考,翰林院的徐昌和听闻陈叙的死讯后怕了,赶忙找来人,哭诉着说是受了祁宁侯柳逐云之子柳琮的指使,说着说着不知为何突然就死了。
这场轰动整个大胤的疑案,两位主考的官员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了昭狱里。
徐昌和与陈叙死讯传来后不消多时,都察院联合六科给事中,以及其余五部尚书,不约而同地对柳逐云发动弹劾,若说不是有备而来,谁也不信。
现下皇帝已经下旨封了祁宁侯府,将柳逐云禁足于府上。
季舟凛听到此处已是攥得指尖发白,眼底蒙上了一层寒意。
原来一开始就是冲着他们来的啊。
更深露重,微弱的月华穿云破雾,迷迷蒙蒙地亮着,四周鸦默雀静,寂寥沉暮。
待缪承颐走后,季舟凛驻足在原地,“你是在这里等我吧。”
一直走在她身后的季景誉走到她身旁,清冷的月光淡洒在他轮廓,他仍是笑着,一脸毫不意外的样子,“怎么停下了?”
季舟凛看到他这副表情,更加坚定了内心的猜测。
他在进坤宁宫前就知道了。
季舟凛却不跟他打哑谜,开门见山道,“你这一晚上不就等着现在吗,你想做什么?”
季景誉也不装了,“别对我敌意这么大,我是来跟你合作的啊表妹。”
“合作?”季舟凛冷笑了一声,“你说笑了吧?我需要你什么?无论如何我还是大胤嫡出的公主,处境再差也差不到要你帮持的地步。”
话已至此,祁宁侯府哪怕被抄了,只要她身上还留着季氏的血,她再不济也还是个公主,此生仍旧荣华不减,大不了做个富贵闲人。换而言之,若是季景誉想合作,就得摆正自己的位置,拿出点像样的诚意。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在告诉季景誉,凭什么。
“哎。”季景誉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接着认真的问她,“怎么总对我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从前不是玩的挺好的吗。”
季舟凛听到这里,心底泛起了羞愤,有些愠怒着说,“小王爷若是准备跟我东拉西扯,那我可没那功夫陪你玩了。”
“我既说了要和公主合作,必是有能让公主感兴趣的东西。”季景誉说着,便慢慢凑到了季舟凛的耳旁。
季舟凛下意识的想躲,却被他轻轻按住了肩膀,任由他在一旁附耳,两人的脸靠的极近,季舟凛的身躯微微颤了颤,任她面上如何平静,却还是被季景誉察觉了,但他却没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