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红了起来。
“文秀姨,其实你年纪也不大,长得又这么美,还有气质,为何不再嫁呢?”宁姶忽带着稚气问。
原来文秀是嫁过人的,只是夫君死在了平凉府,自此她便一直守寡。
文秀淡笑道:“从前他活着的时候,我并未觉得他有许多的好,他这一去,倒叫我忘不掉了。想想以前在平凉府胆颤心惊,如履薄冰,只有关上门,两人躺在床上的那一刻,能稍稍松懈。”
“那现在呢?”
“现在啊,就希望我们的四姑娘能早日盼得郎君归,日后出嫁了,能日子安稳,否则我们啊,都松快不了。”
屋子里的人都笑了。
宁姶佯装恼了起来:“文秀姨,你,你也学他们取笑我。”
主仆俩正说着,突地一张阴冷的脸出现在了宁姶的镜子中。
是文嬷嬷。
这个疯婆子是要吓死个人么!
“文嬷嬷来,是有什么事么?”宁姶对着镜子压着火气问说。
文嬷嬷僵硬的脸一摆,盯着宁姶道:“姑娘,昨夜老奴并不知姑娘是睡在了王爷的卧房,若是知道,老奴定是要拦着的。”
宁姶想说,他宪王爷也上过本小姐的床,这不就扯平了。
知道现在是古代,这话可说不得。
“文嬷嬷,我有些江湖的习气,并没有想那么多,想来王爷也不会在意。真若王爷在意,到时候就怪罪我好了,与你无关。”
“姑娘这话有误,老奴跟随王爷来到这梁州,王爷自小的饮食寝居都是老奴来照顾。王爷一向洁身自好,皇贵妃也是时常这样教导的,别说姑娘还没有嫁入咱们宪王府,就是嫁进来成了王妃,那也是王妃有王妃的住处,王爷有王爷的住处,未得王爷的允准,姑娘怎可这般失了规矩。”
黎青从外头回来听了这话,便说道:“嬷嬷此言差矣,嬷嬷可见到王爷这卧房里的画像,那是我们姑娘没错。我们姑娘既是王爷日思夜想的人,这般来了,住在了这里,王爷并不与同睡在一起,这有何妨,难道这便是我们姑娘不洁身自好了?
当日王爷在我们侯府避险,我们姑娘舍身救护王爷,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为了躲避搜查,更是冒着名声尽毁的风险,将王爷藏在了自己的卧房,真若那时嬷嬷在,还说什么失了规矩的话,恐怕那时真是难以脱险了!”
宁姶知道这文嬷嬷是桓胤的奶娘,因着这王府并没有女主人理事,她也算是半个主子般的人,且是受封建礼化了的,她便越发觉得自己是有些许不妥。
只是住都住了,她也不想住在旁处,毕竟若是没有桓胤的气味,自己可能都睡不下。
“黎青,嬷嬷是王爷的乳母,不可无礼。”
黎青垂下头,低声道:“是奴婢多嘴了。”
文嬷嬷见此,将脸傲慢地扬起。
宁姶索性道:“嬷嬷,你该知道我其实是在庄子里养大的,正因为养在了外头,所以不同于其他高门大院里的千金,恪守理法。不然,一个身处在闺阁里的女子,怎会验尸破案。”
说完她起身,走向那嬷嬷,露出微笑。
人人都知她余宁姶能断案,且因此获封县主之尊位,这是圣意,她文嬷嬷和其他人皆置喙不得什么。
文嬷嬷虽然觉得十分晦气,坚决认为女子不该行此事,却不敢说些什么。
宁姶正是清楚这点,才这般说起。
“至于我睡在哪里,若是你不同意的话,你便写信给你们王爷,他若不让,我就去到别处住,他若是同意,你就不要再因为此事而对我甩脸色了,我脸皮儿薄。”
“我……”文嬷嬷被宁姶噎的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好了嬷嬷,我这儿还有事,有关什么规矩的事情,等王爷回来之后再说吧。”她眼睛瞧着穆胥走了来,心急是否有什么情报。
文嬷嬷知道此时书信与宪王简直是自讨没趣,便窝着一肚子的气离开了。
穆胥瞧着文嬷嬷离开的背影,指了指,宁姶对他道:“没什么,就是横竖看不惯我。”
穆胥笑了笑:“属下说的没错吧,这文嬷嬷是个不好相处的。”
余宁姶心里揣着事,急问:“昨夜盯梢的人可有来告知有什么消息?”
穆胥一敛色:“确实有刚刚过来禀告的……”
“可有什么消息?”宁姶切切想知道。
“姑娘说的没错,那个布政使不仅是个好色之徒,还是个沉不住气的。单单昨夜,便有好几个人去到他的府上,看起来行色匆匆。”
“那是些什么人?”
“说是不像是这梁州城的官员,看上去,看上去倒像是商贾。”
“商人?”
宁姶正陷入疑思,瞥见外头有侍卫走进来,说是有王爷的急件,她立时迎了过去。宁姶接过急件,看了一遍后脸色立时呈现出拨云见日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