姶扫视到角落处还立着一张长桌,上面似乎还带着锁镣,这令她更加感到胃里酸胀。
她不得不先把注意力转向别处,暂时平缓一下自己。
左边她见到了被关在两个笼子里的花门女人,她们其中一个蜷缩在里头,被吓得瑟瑟发抖。
另外一个平静地坐在床上,红色的纱帐遮住了她的半张脸,剩下的那半张脸看似平静却不平静。这是余宁姶对她的评价。
如果这里是第一案发现场,即便人死的时候有帘子遮住了她们的视线,还是能获得到线索的。
她与半面女对视了片时,闻到里面还有嘤嘤地哭啼声,那断断续续的哭啼声像是波动心弦的指头,令她心里莫名有些烦躁和骚动。
她的目光最后落在了左边那面墙。此时的季京袆身着一身青色衣袍,他虽身受困顿,那颗癫狂时不时发疯的心却一眼叫余宁姶给瞧了出来。若非见到禾若和黎青下来,他早就控制不住想杀人了。
禾若和黎青也没叫他安稳多久,这不没多少时候,连“侧写师”都喊出来了。这个疯子!
有一点余宁姶可以肯定,这一定不是他杀的。要知道他在穿越前杀人,要在他可以掌控的地方,他享受的是杀人的过程,是一种慢条斯理,不紧不慢的过程,绝不是现在这个状况。
她走过去,站到死者的身旁想。
“王妃,这死者微臣已经简单地查验过,只是微臣怕不如王妃查验的仔细,还请王妃亲自查验。”先一步赶来的房相远并未带着仵作前来,他摘去手套,对宁姶礼敬道。
鹦哥想拦着,又想到皇贵妃临走前的嘱托,说让王妃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莫要仗着自己是宫里头出来的,来压人。如此,她便止住了。
宁姶认真地看着地上的死者,头一会歪向这边,一会歪向那边,忽然说:“房大人,你是否觉得这人躺在这里,像是在举行一种仪式。”
“仪式?”
宁姶蹲下,握了握死者的手,哀怜说:“没错,就是一种仪式。”
傅首领和覃知府走了下来,见到余宁姶的举动覃知府脚步僵硬地到房相远身旁,傅首领看在眼里,并未有什么异样,他过来说:“王妃,这便是属下进来时发现的死者。我们到的时候他已经死了,其他人都是在牢笼里,只有这位,只有他在此地。”
傅首领是负责此次“扫&黄”的首领,自打宁姶接手了调查暗门子的事,他便直接向这位王妃汇报。他浓眉小眼,嘴型上翘,都是王府出来的人,除了穆胥话多了些,其他的几个将领都是沉默寡言的。
“只有他?”宁姶仍旧握着死者的手,目光稍稍往一侧瞥了瞥。
“回王妃,还有两个打手模样的人在此,刚王妃见过他们,如今按照王妃的吩咐都被暂时关押在了客栈了,王妃可是要带下来问话?”
宁姶撂下死者的手,想了想说:“暂且不用。”
余宁姶还是肖杉杉的时候就发现,原来人真的是群居生物,是不能独活的。她是个例外,不愿意和活人打交道,却愿意和活死人打交道。
她称呼过他们为活死人,虽然人已经死了,可是记忆仍然存活,只要有记忆,他们就是一个个的活死人,就可以和他们交流,这就是她的破独方式。
她非常有兴趣通过他们的体貌特征来判断出死者的信息,这对于她来说是个寻宝经历,永远都不会厌烦。只是偶有会遇到些令人心生怜悯的死者,这种兴趣感便会瞬间强化到使命感上……
“死者男性,身量五尺左右,年纪在16到20岁之间。”她蹲在地上,说着说着深呼了一口气出来。这气虽然呼了出来,仍是觉得胸口堵得慌。
这样年级的孩子,在21世纪是该读书学习拿着智能手机打游戏的,如今竟披散着头发成了这幅样子,还被如此残害,真是罪该万死!
傅璎说:“王妃,这里面不光是有妓&女,另还有男&妓。里面王妃没有来得及看,还有个男妓在里面。”他很想用公事的口吻简单明了地说出这些,却说着说着气不足了起来。
“我知道了。”宁姶不痛快地回应了这四个字,继续看向尸体。
她看到死者黄色的衣衫上透着许多的伤口和与其伴随的血迹,最后又落到死者的脸上。
她伸手抚了抚死者的面庞,伸手拨开他的眼皮:“死者死了大约有三个时辰,脖子处是明显的致命伤,伤口长接近两寸,口子极窄,并不深,应是锋利的匕首所至。”
她挪动脚步后退,手按在死者的左胳膊,眼神忽明忽暗:“左边胳膊处的伤有四处。”她将他的袖子撸上去,抬起他干白的胳膊细看,那突显出来的伤口,令她再次长呼一口气道,“旧伤先不计,有四处新伤,当中有从下至上而划,也有从上到下的,口子都是由粗到浅,是被锥子类的利器所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