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他也是个二十来岁,血气方刚的男人,爱慕的女孩子就在自己的身边,有生理冲动也在所难免,季泽平一次又一次安慰自己,不要冲动,不要冲动,燕秋知还没爱上他,不能唐突……
燕秋知只当他是想离得更近,好看得清楚些,于是也靠近些扇,这张凳子毕竟是做给她的,她殷勤些也是应该的。
她是这样想的。
殊不知,她的“善意懂事”可害苦了季泽平,脊背已经压到了最低,可他还是能闻到燕秋知身上传来的沁人心脾的香味,也不知道那是什么香,淡淡的,萦绕在他的鼻尖,让他一次又一次迷失了心神。
急急忙忙把板凳做好,季泽平还特地洗了片叶子粘在板凳上作为标志——这个凳子是只属于燕秋知一个人的。
把板凳移到燕秋知面前,季泽平仍然没有起身。
燕秋知只顾着自己开心,完全没注意到季泽平的异样。
“你先拿着板凳进去吧,我去洗洗手。”季泽平的声音比平时还要低哑几分,晦涩不明。
燕秋知把板凳拿回主屋,与另外三个凳子并排放在一起,好似在宣告她正式加入了这个家庭。
从最开始的雨夜相识,到现在的她住进季泽平的家,燕秋知觉得这一切都太快了,直到现在还有些难以接受,短短几天,却好似过了半辈子似的。
燕秋知坐在凳子上,托着脑袋,柳叶眉微微蹙着,冷静地复盘这几天的经历,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可思议。
夏天的夜晚总是闷热的,什么都不做,不一会儿身上也会出一层薄薄的汗,黏黏腻腻的,很不好受。
在凳子上坐了一会,燕秋知就坐不住了,只想快点洗澡,冲走这难捱的感觉,但季泽平一直在院子里,不知道在做什么,因此她也不好意思直接出去。
毕竟男女有别。
条件有限,季泽平只在院子的西南角拉了个帘子,帘子后面就是平时洗澡的地方,那儿挨着水井取水也方便……就是完全露天。
都是地地道道的庄稼人,本也不忌讳这个,可燕秋知到底是个二十出头的黄花大闺女,又住在别人家里,怎么敢在这样的情况下洗澡呢?
又等了半晌,燕秋知透着模糊不清的窗户看见季泽平从那个泥房子里走了出来,上半身什么都没穿,光着膀子,露出线条分明的肌肉,壁垒分明,隐隐可见的人鱼线蔓延而下。
肩上搭了条白色的毛巾,与他的肤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走了几步最后在柿子树旁停下。
“燕秋知,你要不要洗澡?”嗓音沙哑性感,带着致命的诱惑力。
屋里人揪着衣摆,缓慢移到窗边,声音软绵绵的,“洗……”尾音拉得长长的,像是一根剪不断的丝线,缠缠绵绵。
季泽平听得心痒痒,刚消下去的感觉好似又要往上涌,赶紧转移注意力,伸手勾下自己挂在晾衣绳上的衣服,两胳膊一伸从头开始套,只一瞬,就遮住了纹理分明的腹肌。
燕秋知红着脸,悄悄收回视线。
“我帮你打好水了,在那个屋里洗,里面有锁扣,洗的时候扣上就行了。”季泽平摸了摸后脑勺,“那个……我就先回屋了。”
燕秋知轻轻呼出一口气,看见他撩开帘子进了屋,才抱着自己的衣服走向泥房子。
泥房子就是个大型的杂物间,里面放置着各种农具,还有一个巨大的谷圈,地上横七竖八倒着几个化肥袋子。
所谓的锁扣,也不过是两根铁丝扭在一起,旁边挂了条皮筋,把铁丝穿过皮筋,往里一扣,门从外面就拉不开了。
燕秋知把干净衣服放在旁边的柜子上,军绿色的大盆里盛好了水,纤细的指尖划过水面,漾起淡淡的波纹。
温的。
一旁的铁架子上,还挂了一条粉色毛巾,大概是新的。
但季泽平没说这到底是不是给她用的,她也不好自作多情。
正想着,外面又响起了季泽平的声音,把她吓得猛地转身藏在谷圈的后面,怕季泽平不守规矩突然跑进来。
“绳子上挂的粉色毛巾是给你用的。”说完,觉得意思表达得不明确,又补上一句,“给你买的,新的。”
燕秋知从里面拉着门,冲外面喊了声,“我知道了。”
听到季泽平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她才敢褪下衣服开始洗澡。
好不容易顺利洗完澡,燕秋知顺手把自己的内衣也给洗了,洗完后她又犯了难,晒哪儿呢?
这么私人的物品,她是没有勇气直接晒到院子里的。
在泥房子里踌躇半天,最终还是把洗好的内衣用脏衣服裹起来抱在胸前,想着要不就直接晒到屋里吧,总归季泽平顾及着她住在里面,不会轻易进去。
算盘打好,燕秋知脸上带着红晕,小心谨慎地要走回房间,可就在进堂屋的那一瞬间,右边的帘子被掀开,季泽平拿着一盘蚊香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