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秋知连气都不带喘的,直接答道:“是啊,我看到都震惊了,是不是还要打水帮他擦身子,我来打水吧,还得辛苦你照顾他……我和泽英都不太方便。”
说完,就风风火火的从季泽源手里夺过盆子,利落地走到水井旁边,从水桶里舀了些水出来倒在压水器里,随着压水器活塞的上上下下,清澈的井水便从水管里流了出来,没一会儿就盛满了一盆。
夏夜的井水冰凉刺骨。
要端起时,季泽源抢先一步,把盆夺了过去,“我来端吧,有我照顾大哥你放心,你就负责哄泽英睡觉就行了。”
燕秋知准备好的手还悬在空中,而后垂下,背在身后,点了点头,目送季泽源回季泽平的房间。
泽源是生气了吗?
因为家里姊妹就多,家境又不富裕,所以燕秋知的性格从小就小心翼翼的,十分敏感。
“吱呀”一声,门关上了,透着窗户,燕秋知模糊地看见季泽源来回晃动的身影。
背过身,简单洗漱了一下,燕秋知把院子的灯拉灭,进了堂屋西侧里间,泽英已经睡着,躺在床的最里侧,白嫩嫩的肚皮露在外面,嘴巴还微微撅着,燕秋知拉过旁边的小毯子把她的肚皮盖住,也爬上了床。
关上灯,却怎么也睡不着,心里装着事,脑子一团乱麻。
一夜都昏昏沉沉的,等燕秋知迷迷糊糊醒来时,天色还没有大亮,院外传来大铁门关上的声音,燕秋知下床,走到窗边,正巧看见泽源离去的背影。
泽源不在,燕秋知难得懂事的觉得现在自己是家里唯一一个劳动力,该干点活了。
早晨天气还有些凉,深蓝色的天空向远处绵延,偶有鸡鸣声和狗叫声掺杂在一起,又有阵阵鸟叫声,但并不让人觉得吵闹,空气是清新的,卷着泥土和青草的味道。
燕秋知深吸一口气,走到井边,简单洗漱了一下,清晨的井水凉得彻底,洗完后,她又把手缩在脖子边捂了捂才缓过来。
天空泛起了鱼肚白,燕秋知走到厨房,从橱柜里拿出一小袋子米,季泽平的婶婶到底还是心疼他们的,虽说一见面就放狠话,但人回去后,又打发她的孩子送来了一小袋米,现在谁家的日子都不好过,婶婶不仅借了钱,还愿意把家里不多的粮食分出来,燕秋知打心眼儿里感激。
当然,她不会自作多情地认为是因为她。
燕秋知小心翼翼地舀了小半碗米出来,仔细洗了洗,然后放在一边备着,又去拾了些柴火,只等季泽平醒来就开始做早饭。
做完这一切,燕秋知就搬着自己专属的小板凳坐到树下,闭眼靠着柿子树小憩,没过一会儿,季泽平没醒来,倒是季泽源先回来了。
他只穿了一件无袖黑色坎肩,露出坚实的臂膀,背上还扛了一只野猪,看起来已经死透了。
季泽源进家门看见已经醒来的燕秋知,稍有些诧异,毕竟她来到自己家那么久,哪天不是全家最后一个起床的?
他们家没有让女人做活的规矩,因此他也没觉得有什么,现在她起得这么早,倒叫他有些不习惯。
“秋知姐,你怎么起得这么早?”
季泽源把背上的野猪放到地上,支起身子耸了耸肩膀,把拧巴的衣服摆正,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
“我也不太睡得着,就想着起来看看能不能帮着做点什么。”
季泽源摆摆手,“不用,秋知姐来我家那么久了怎么还这么客气,拿这儿当家就行了。”说完想了想,放低了音量,“反正这儿迟早是你的家。”
“什么?”因为起得早,燕秋知的脑子本来就不怎么清醒,刚刚一个晃神,真的没有听清季泽源说了什么。
“没什么。”季泽源并不打算再重复一遍,低着头摆弄着野猪,说是小野猪其实个头也挺大的。
季泽源从泥屋里翻腾了一会,找出来一些工具,又把野猪拖到水井边,当场要杀猪,燕秋知从没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吓得立刻背过身去。
血流到脸上,季泽源想让燕秋知帮他拿一条毛巾擦一擦,却只看见她一个背影,季泽源反应快,立马想到燕秋知可能是见不得这场面,“秋知姐,要不你先去做饭吧,我一个人杀猪就行了,一会儿大哥应该就醒了。”
说完,又想到了些什么,问道:“秋知姐你会做饭吗?要是不会的话就先回屋歇着,等我杀完猪……”
“我会!我会做……”燕秋知接上季泽源没来得及说完的话,简单的煮粥她还是会做的。
“那行。”
燕秋知捣蒜般地点了点头,然后一头钻进了厨房。
从水缸里舀了些水到锅里,再把提前洗好的米下进去,盖上锅盖,燕秋知往围裙上抿了抿手,擦去水渍,然后坐到烧火洞前,旁边就是火柴盒,纤细的手指挑出一根火柴,在火柴盒侧面一划,便起了火,熟练地点燃柴火扔进烧火洞里,很快火便升了起来。
接下来就是机械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