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迹象的天色,终究还是担忧大过了脸面,丢下手中的竹篮就追了上去。
去镇上的路只有一条,季泽平就沿着这条路跑,跑了大概有两三分钟才看见燕秋知的影子,他心里疑惑,这才多久,燕秋知就走了那么远,看来是真的非常生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练竞走呢。
“燕秋知!”季泽平朝那个背影大喊。
可燕秋知听到后不仅没有停下来,反而走得更快了,到最后竟然小跑起来,季泽平只好加速跑过去,拽住燕秋知的胳膊,迫使她停下来,好声好气地说:“我刚刚叫你,你没听见吗?”
燕秋知不说话,只是低着头。
季泽平叹了一口气,“唉,你就是太倔了。”
话音落下,季泽平感觉到拽住的胳膊颤抖了一下,好奇地站到燕秋知的面前,低头一看,这才发现燕秋知早已经泪流满面了。
季泽平一下子慌了神,粗糙的大手在燕秋知白嫩的小脸上抹了两把,“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哭了?”耐心哄着,“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对你说重话,不是要去卖衣服吗?我这就带你去。”
燕秋知的眼眶发红,其实也没想哭,只是泪水不受控制地往下掉,这几天经历了那么多,离开了家之后,一下子变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儿。
到季泽平家后,一开始泽英不待见她,这几天又惹泽源不开心,唯一对他有所迁就、可以让她依靠的就是季泽平了,可是刚刚连季泽平也对她生气了。
她怎么可能不哭呢?
她无依无靠,孑然一身,怎么会不害怕呢?
季泽平依旧哄着,不断轻轻拍打燕秋知的背,“好了好了,泽平哥真的知道错了,咱们秋知就别生气了行吗?”
季泽平本就在拍燕秋知的背,手臂环绕着燕秋知,虚抱着她,燕秋知也许是太过悲伤,需要一个发泄情绪的时刻,干脆把头埋在季泽平的肩膀处,手情不自禁搂上了季泽平的腰。
季泽平愣了两秒,也紧紧地把燕秋知抱在怀里,手不自觉的移到燕秋知乌黑的头发上,鼻息间都是燕秋知身上清甜的味道。
燕秋知哭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刚一抬头就看见被自己哭湿的肩膀,瞬间又有些不好意思。
因为刚刚哭过,声音有些沙哑,“对不起,泽平哥……我就是有点着急了……没有要怪你的意思。”
季泽平抚摸着燕秋知的头,“好,刚刚我也是着急了,没有要吵你的意思。”
燕秋知又缓了一会,给自己擦了擦眼泪,小声说道:“那我们继续走吧。”
季泽平听到后不禁失笑,都到这份上了,还没忘了要去镇上卖衣服呢,倔也是真的倔。
“好。”
这一场小争执算是就这么过去了,两个人都心照不宣的不再提起。
到了镇上,季泽平把燕秋知带到自由交易市场,那里就剩下零星几个卖菜的摊位,其实大多数出摊的人都会看天色,今天这天色八成是要下雨,因此也就干脆不出摊了。
只是缺乏生活经验的燕秋知并不知道。
季泽平任劳任怨地帮燕秋知找到一个还算干净的空地,铺了化肥袋子垫在最底下,然后把燕秋知摆的衣服一件一件摊开。
两个人都不是会来事的性子,谁都不敢吆喝,偶然几个路过的人会瞧上两眼,但很快就又离开了。
旁边卖菜的大姐有些看不下去,主动找燕秋知搭话,“姑娘你这衣裳做得真好看。”
燕秋知小声说了句“谢谢”。
大姐紧接着说:“不过姑娘,你这衣服在咱们这边估计卖不出去,得到大城市去卖才行。”
燕秋知问:“此话怎讲?”
“前阵子大雨,哪家不得损失点,都是农民,家里有妇人的都自己做衣裳了,哪有闲钱再花钱出来买衣裳?”
说罢,看了看天色开始收拾自己的摊子,“再说看这天色估计是要下雨了,姑娘你也早点回去吧。”大姐走的时候还在嘟囔着,“不过这衣裳做得确实好看。”
大姐走后,燕秋知更加失落了,整个人都蔫巴巴的,像是一朵即将枯萎的花朵,季泽平想安慰却又无从说起。
忽然天空响起一声巨雷,把燕秋知吓得浑身一颤,忙问:“是不是要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