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濯揉了揉肩,轻笑一声,用镇定理智的口吻说出最不像他的话:“谁恋爱是冷静的?”
他不喜欢晚予这幅没趣的表情,也没有心思再做其他。
晚予想说的话还没说完,严濯的工作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他脸色难看的吓人,平时控制得当的情绪此刻因为晚予几句话就全然乱套。
晚予起身去倒水冷静,严濯接起电话,语气不满:“有问题就去解决,我需要的是结果不是询问。”
发完火他很快忍了下来,稍稍静气平复后,揉着被晚予咬过的地方,继续和对方沟通。
说了几句后,他挂了电话起身整理衣服,又恢复了他平时的理智面貌。
他走到晚予身边,沉声说:“我们需要的是解决问题,而不是戛然结束来往。”
“香水是工作应酬时难免沾上的,你是我的女朋友你有权过问,同样,我有权介意你和一些异性过密的来往。”
“问题不在这,我想跟你分……”
晚予话还没说完便被他快速打断:“你乐队的事我可以不去掺和,但我不觉得为你规划事业有什么不对。”
“能不能让我把话说完?你知道我想和你说什么对吧?”晚予深吸一气,正色凝视他,“严濯,分手吧,我们该结束了。”
“……”
客厅内沉寂良久,静到能听到严濯逐渐加重的呼吸声,他与晚予四目相持,在她决绝的眼神中找不出一丝动摇。
不对,她一定是在气头上。
今晚在餐厅他分明在某一瞬间看到了她望向自己时的隐晦爱意,一定是因为最近冷落太久的缘故。
良久后,严濯走近晚予,抬起左手握住她空空的手腕,缓缓柔声:“你知道我的脾气,我还没有厌倦这段关系,对于你的提议,我不接受。”
他身上的黑色衬衫袖子挽到小臂,一条凸起的疤痕从袖子上蜿蜒延伸露出一小节。
晚予看着他那只手,头痛扶额,无话可说。
他瞥开对视着的眼,缓和说:“我这段时间有些家事要处理,等我处理好我们再来解决问题。”
握着她手腕的力道收紧了一些,“记得要给我发消息,下次,把那条手链戴上吧。”
他让晚予留下别折腾回去,说完开门离开了。
晚予沮丧地抚了抚被自己搅乱的头发,她开始反思,自己大可以直接切断联系不再来往,为什么自己这么犹豫不决,是不是还有一些留恋?
如果是的话,留恋的是其他,还是严濯这个人?
-
过了一周,晚予给纪泽舟发消息,问他有没有回京北,不管以后和严濯怎么样,也该跟他交代清楚,拖得太久反而让她有些不安。
纪泽舟迟迟没有回复,她等了一天,回家后忍不住给他打了个电话,一直到忙音快结束时才接通。
“喂?”晚予在电话里喊了他一声,“纪泽舟?”
电话对面很是安静,片刻后才听到纪泽舟“嗯”地应了声,“今天在忙,有事?”
他语气有些奇怪,算不上冷淡但却和平时有些不同,晚予愣了愣,说:“噢,就是想问问你回来了吗?”
纪泽舟轻轻笑了声,玩笑说:“想吃荔枝了?”
听他这样说晚予的疑虑消散了,笑着回他滚。
“是回来了吗?”她停顿了一下直接说:“有空的话一起吃个饭,正好带你见下他。”
纪泽舟没说话。晚予口中的“他”指的是谁,纪泽舟很清楚。
他的车停在晚予出租屋楼下已经半个多小时了。
他的身侧放着几盒水果和一些礼袋,亮着屏幕的平板丢在它们旁边,边缘有很明显的砸损痕迹。
屏幕上是一张两人合照,照片里晚予穿着一条蓝裙子挽手站在严濯身边,严濯微微侧身低头倾听她说话,目光柔和地落在她笑得明媚的脸上。
男人戴着眼镜时的气质,神似伏在书案上的少年。
昨晚飞回京北的飞机一落地,纪泽舟就收到了助理查回的资料。
姜晚予没有骗他,第一个恋人,三年之久。
可她没有告诉自己,这个人和纪泽行有六七分相像。
愤怒过后,他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做,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令他彻夜未眠。
她根本没有走出来,她的生活……真的快乐吗?
纪泽舟凝视泛着冷光的屏幕,耳边听筒内晚予喊了好几声他的名字,许久之后他没头没尾地低声说:“你就这么,喜欢他吗?”
楼上的晚予听到这句话一时没反应过来,以为纪泽舟说的“他”是指严濯。
“……既然和他谈了这么久,那是有些感觉的吧。”
纪泽舟明白她说的是谁后,眉头皱起,骂了句:“姜晚予,你真的就是个傻帽。”
他料想晚予不知道严濯即将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