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就一直这样往里走,直到路过那个白色的摩天轮,徐行周才停了下来。高大的摩天轮屹立在落日之中,两侧树木枯黄,周遭喧嚷,他提着蛋糕和礼物站在前头,回头看她的霎那秋风扬起,喧嚣满天枯荣枝叶。
徐行周在那样的背景里,笑得动容,轻声询问:“要坐吗?”
温叙点点头应了声好,跟着他一起被装进那个老旧的黄格子。
摩天轮缓慢转动,温叙看着对面的徐行周也缓慢开口:“你怎么知道我今天过生日?”
徐行周放好蛋糕,抬眼看她:“知道你不想说,我就只能去问老王了。”
温叙震惊于他的大胆:“你找班主任问的?”
徐行周看懂了她的表情,无奈笑笑:“这该怎么说呢?那天我还在找借口要怎么问才合适的时候,老王就先找我去填转学档案,意外看到了你的出生日期。”
“那还真的很巧啊。”温叙感慨。
“也许不是巧,”温叙疑惑之际听着对面的徐行周说,“温叙,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是你妈妈想祝你生日快乐,所以才给了我一个机会。”
“你说你的出生是个错误,是个污点,可如果真是这样,你妈妈又怎么会用尽生命去换你的出生呢?她明明那么爱你,用了整个生命去爱你,要是看到自己孩子在自责埋怨自己不该出生,那她该多心疼啊。”
温叙怔住,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情绪去形容那瞬间的感觉,好像火山喷发,好像流星坠落,好像整座山林都在心口疯狂摇晃。
徐行周继续开口:“还有啊,你父亲的难过也不是因为你,他是失去了爱人,但那个不是你的错。如果他知道自己那么珍爱的女儿这样责怪自己,应该也很难过吧,难过他小心翼翼地呵护着你长大,却还是伤害了你。”
徐行周像个启蒙老师一样,细心温柔地解释、询问:“是不是?”
“……嗯。”温叙垂着眼,指尖攥紧,克制地压住心中澎湃迸发的震疼,声若蚊蝇般发出一个很小很小的鼻音。
徐行周看着她微微颤抖的身体,边起身边说:“那些人根本不懂你的父母有多爱你,可你应该骄傲啊。你有一个那么伟大的母亲,还有一个视你为珍宝的父亲。”
“温叙,你从来都不是一个错误,你是带着爱出生的希望。”
徐行周伸手替温叙松开紧握的拳头,又一点点摸抚着那些陷进手心里的红印。徐行周眉头微蹙,仿佛那些红印都烙在了他的心上,滋滋地刺得浑身都疼。
温叙没有挣扎,也没有撤开,只是看着他的动作,看了好久好久,才开口问:“为什么……是希望?”
“因为希望永远都在,爱也是。”
徐行周话音一落,手背猝然砸下连续不断的小珍珠,他慌忙探头一看:“温叙,哭了?”
“没有……”温叙抬手遮住脸,躲着不让他看,“你别看我。”
“好好好,不看不看。”徐行周也哄着她,想起刚刚温盛叫的称呼,忽然开口叫了她一声,“冬冬?”
温叙手指蜷缩僵硬,那两个字如同符咒亲昵地紧压着她。她还是遮着眼,耳朵却悄悄染上红,咕哝一声:“……干嘛?”
“这是你的小名?”
“……嗯”
“因为你是立冬出生的?”
“嗯。”温叙仿佛成了不会言语的小孩,只能用鼻音缓慢地回应。
徐行周笑起来,“这小名真可爱,叫起来暖融融的。”他开始自言自语,“冬冬,冬冬,温冬冬……”
“别叫了。”温叙浑身别扭。
“为什么?”徐行周问。
“反正别叫了。”温叙的耳朵红得更厉害了。
“好好好,不叫了,”他拿过蛋糕,给她插上蜡烛,“那许愿吧,然后吹蜡烛,拆礼物。”
那个蛋糕也不大,小小的一个,只属于她。
温叙抹掉眼角的水汽,抬眼去看他,那刻摩天轮升到半空,徐行周蹲在她面前,背后是金灿灿的夕阳。
他倒在金辉里祝她生日快乐。
十八岁的她成了最幸福的小孩。
那年生日,是温叙过的第一个没有负担,忘记痛苦,只感受着被爱和珍视的生日。
也是那年,她有了人生中第一个自己想要的。
温叙看着徐行周慢慢闭上眼,静悄悄地许下属于她的愿望。
——她想要眼前这个少年。
如果想要就是一种喜欢的话,那么温叙喜欢徐行周。
蜡烛熄灭,金色的残阳沉坠在温叙的眼中,他是第一个看到宝藏的人。
“许了什么愿?”
温叙摇摇头,像个固执的小孩一样守护愿望:“不能说,说了就不灵了。”
“也是,那拆礼物吧。”徐行周把礼物袋子递给她。
礼物包得很精美,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