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尚柳的提议,陈老头乐得前仰后合:“你这娃娃咋这么实诚,还劝我开除你呢?你就放心,老汉我有的是钱,不会缺你这一口吃的。”
听见以后要和尚柳分开,松德急了:“老板老板,我也会画画,我也懂一点艺术,您能不能和白老板说一声,我要和小丽一起……”
“老实呆着!”
陈老头瞪了它一眼,又抵抗不了松德的眼神,好声好气地说,“你要是跑了,谁来看店,谁来陪我这个老头子吃饭?”
松德只得作罢。
尚柳有些感动,又有些羞臊,低下脑袋闷头扒饭。
今日的菜色一如既往地丰富,有珍珠丸子,糖醋小排,清炒茭白,还有一味鲫鱼豆腐汤。
老头带的晚饭永远很用心,食材做法向来不重复,味道也绝不打折扣。他从不邀功,也从不乞求夸赞,只是和他们坐在一起,端着饭盆吸溜吸溜地吃着同样的饭菜。
他仿佛肥皂剧里的好爷爷、童话里的老神仙,倾尽全力提供救济却不求一丝报偿。
陈老头就像是精心设置出的虚拟全息人物,虽近在咫尺,却又美好得不真切。
咀嚼着软糯鲜美的珍珠丸子,尚柳默默想着:如果有人要害她,特意为她编排了这出戏,那她希望这戏剧能晚一点落幕。
她考上机甲指挥学院的第一年,母亲遭遇意外,无可挽回地离世了。
自此,她举目无亲、孤苦无依地度过了一年又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