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纹披风,挑眉看向她:“本郎君今日山间赏雪,忽然想到你归家在这附近,便想过来烹一杯茶喝。”
温翎瞧了瞧四周:“就二郎君您一人出门,身上的伤可好了,群姑姑竟也没拘着您?”
“啰嗦。”裴莳琅蹙眉嫌弃地看向她,“这茶,你是让不让我喝。”
温翎急忙侧开身,让裴莳琅进院,温家这间不算大的院落,如今倒是显得有些拥挤。
花五娘未出阁时,也喜欢同温翎一起看路上的俊俏小郎君,之前总觉着云书隽是村里最俊俏的,后来觉得自己的夫君更胜一筹。
裴莳琅一入院,原本暗淡灰败的院角,竟也变得熠熠生辉了起来。这张脸自是独一无二的好看,可这通身的气派,可是连陈六郎这般从小娇生惯养的富家子弟都望尘莫及的。
“阿翎,这位是?”温栉听到门口的动静走了出来,眼中略带了些警惕。
裴莳琅笑得开朗,对着温栉遥遥一揖:“见过温夫子。”
温翎暗地拉了拉裴莳琅的披风,生怕他口出狂言,让阿父知道了真相。
裴莳琅自是觉察到温翎的不安,随即一笑:“温夫子久仰大名,在下是裴府的小厮,与温翎在一处做活。温翎在府中帮衬了在下不少,如今正逢佳节,带些礼物拜访,以示感谢。”
温翎朝屋外看去,果真看到有不少礼盒放在地上,那织金包裹着的礼物被随意放在地上,与地上的杂草淤泥十分不符。
来者都是客,温栉照样热情招呼他进门。
裴莳琅朝着温翎眨眨眼,温翎只能无奈的笑笑。
花五娘则是从惊艳中回神拉着温翎走到一旁:“怎么回事?何时认识这样天仙似的人?”
温翎将因恋慕裴洛宁进了裴府,又阴差阳错到了裴莳琅身边的事情告诉了她。只不过没有明说这位就是裴二郎君本人,花五娘也就以为这是二郎君身边的小厮。
“你这妮子,胆子这么大,裴府你说去就去了,裴二郎君名声可不好,他没为难你吧。”
温翎:“说起名声,我的名声也不好,你不照样与我交好。可见传言不真,为人如何还是自个知道。”
花五娘掩唇一笑:“看来你的日子过得不错,不过,二郎君身边的小厮都长成这个模样了,二郎君得有多俊啊。”
温翎看着屋中和温栉侃侃而谈的裴莳琅,笑意浮现在脸上:“是啊,俊俏的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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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翎带着花五娘提着一个竹篮,打算去隔壁菜地,摘些冬菜回来。
这个时节的冬菜打过霜格外清甜,二人又如同未出阁时那般,相携走在乡间小路上说说笑笑。
“阿翎,那边的菜看着比较新鲜,我夫君定然没尝过,我去给他摘来尝尝。”
“你小心些,都嫁人了还这么毛毛躁躁。”温翎站在路边嗔怪看向她。
许是被拘在高门大户太久,终于有机会能出来,花五娘的笑容格外灿烂。
温翎蹲下身子,青翠的叶子附上一层白霜,看着格外讨喜。她将菜放在篮子里,须臾之间,温翎感受到一股寒气从脚尖蔓延。四周变得静谧无声。
笑意凝结在脸上,温翎眉心微蹙,缓缓站起身。不远处的花五娘已然倒在地上,但是温翎知道她暂无性命之忧。
“银影温翎。”
温翎顺着声音望去,一人身着紫袍带着金质面具,浑身散发着冷傲的气息,贵气无比。
“如瑛?”
对面之人只是微微一笑,温翎顷刻间便失去了意识。
再次睁眼,已经身处在室内,屋内暖意熏陶,白玉琉璃香炉上雕刻着精美的花鸟纹。一人执香点燃,那香炉发出淡淡的七彩光芒。
“醒了?”
温翎听到久违又熟悉的声音,隐忍朝着那人缓缓一拜:“属下,见过公子。”
弗彧身着鸢尾色广袖长袍,燃香的手白皙修长,一举一动之间皆是优雅:“许久未见,没想到你我二人之间,竟也生疏如此。”
“属下不敢。”
“小翎儿……”
“公子身份尊贵,属下当不得公子如此亲昵,还请公子如其他人一般唤我一声,银影。”
弗彧脸上带着玉质面具,看不清神色,只面具下的唇微微一笑:“好,银影大人是不是忘了什么。”
温翎一直垂着脑袋,不愿面对他:“还请公子明示。”
弗彧将香炉盖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在静谧空旷的屋中回荡开来,让温翎心头一惊。
倏地,砰一声,一人被丢在温翎身边,他的衣服上布满交错的鞭痕,血浸染了衣服,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温翎浑身再次被寒冷侵袭,最后的理智回笼,抬眸直视着弗彧:“公子这是何意?”
弗彧斜坐在上首,一只手轻轻托着脑袋:“任务失败,这是他该承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