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很,不用人说什么,他们也都心里和明镜一样。而且一旦我家前天吵架,他俩第二天一定会跑来我这里,一反常态的不要吃要喝,就像是来故意耍宝给我看一样,跑我这里来上演兄弟漫才,非要逗到我笑了才罢休。
真的,他们两个是好孩子。
但我一直想,他们还是没见过我真正发怒的样子。见过了他们就不会这样对我了。我歇斯底里起来很吓人,我自己都觉得我只是披着人皮的恶魔。
在和睦的邻里关系中,互相给对方送些吃的喝的是很正常的。大家也会经常的打发孩子去领居家跑腿送东西。于是,终于有一天,我又和母亲吵到不可开交,摔东西、砸椅子,最后忍无可忍的要冲出家门。一转身看见宫侑正站在我家门口,惊慌无措的看着鬼一样的我。
我不知道他看多久了,但我知道我现在肯定像个女疯子。
我绝望的想,好了,过家家游戏到此为止了。接着头也不抬的冲出家门,不去看不知所措的宫侑。
所以就这样吧,远离我吧,我不是一个好姐姐,不是一个该有人爱的对象。
夜风微微凉,我坐在秋千上低着头,让风平复我的情绪。
我在那悲伤,心痛,自怨自艾,任由情绪失控不加管控。然后我听到沙沙的脚步声,一抬头,小宫侑站在我面前。
再过多少次我也能记得他的表情:害怕,但是装的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跳上我旁边的秋千,斗胆耍宝:“美女怎么一个人在这黯然伤神啊?告诉哥,哥来开解你的心。”
我一个眼刀过去,小破孩原形毕露,识相的把嘴闭紧,身体转正,把呼吸都调弱,以免惨遭殃及。
我心里叹气:现在小孩都看的什么电视剧......好的不学,净捡这些油腔滑调的学。
我不理他,宫侑偷偷瞟我,想说话,又不敢。我没再接着哭了,只是抽抽鼻子。那小子憋了半天,最后弱弱的憋出来一句:
“冷。”
“别坐了,外面冷。”我看他一眼,他缩一下,但还是挺起胸膛继续说道,“生气就已经不划算了,生病了更不划算,亏本买卖还要铁了心的做,多蠢。”
“你说谁蠢?”
“我蠢。”
我收回那副吓小孩的嘴脸,看他毫不犹豫的认怂,噗嗤一下就乐了。于是我跳下秋千,对他招招手:
“回家了。”
“哦。”
宫侑乖乖跟过来,老实的跟我屁股后面。一路上我们也没说话,这小子挺不会安慰人的。到家门口要分道扬镳了,他突然薅着我的衣服不让我走了。
“那个啊......”
我转过身,看他偷偷四下张望,做贼一样遮遮掩掩的从衣服下摆里掏出来———
两盒布丁。
我正想笑,心说这什么东西你宝贝得这么狠,他神神秘秘的和我说:
“这个是我的、这个是治的,这可是我偷出来的,可好吃了。”
“治每次吃到都满足的死了也情愿的样子,你不要再生气了。”
“我可以以后少吃一点零食,少做错事,不惹你生气了……你不要想不开好不好?”
我都说了,宫侑真的是个好孩子。
是个调皮、但善良的好孩子。
这事情跟他有什么关系呢?没有。但他觉得,或许他让我省心一点,我也许可以少伤一点心。
这些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但他只是想让我开心。
我鼻头酸酸的,假装抬头看月亮,为了他这话再哭出来,可太丢人了。
“还有啊,你可不要告诉治那个蠢猪,我偷了布丁给你。这是秘密!”
他一脸认真的对我嘘,严肃正经的让我一定要保守好这个秘密。
我蹲下来看着他,宫侑那会儿还在上小学,脸蛋还圆鼓鼓的。我认真的看看他,扯了扯他的小脸蛋。
“好。”
万幸,这场姐弟游戏不会到此为止。
但转天我就知道什么叫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宫侑老实了没几天,又开始犯浑捣蛋,无恶不作。我可算知道了什么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忍无可忍,只觉得自己那晚的感动白喂狗了,摸起衣架子,顶啷咣铛给他一顿好揍。
于是日子照常那样,鸡飞狗跳,热闹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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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侑这小子,撒娇装可怜是一手,脾气也是真的浑。
我和他吵架了,或者说,算分手了。
虽说从一开始我们也没正式的在一起,但就他这个臭脾气来看,铁定是不会再和好了。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来过我的住处了。自顾自的收拾走了他自己的东西,还扒走了我所有得体漂亮的门面装,就因为我说我要去相亲。
我看着让他造的一团乱的衣柜,面对着可怜巴巴皱的烂菜叶一样的衬衣和裙子,气到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