慰他后给了他时间去慢慢消化心里的悲痛。虽说是自己的手下,顾老爷确实也从来没有把文姚两人地看过。当年他做少东家的时候,家里生意做的并不十分大。
父亲突然离世,家里失了顶梁柱,原本对他客客气气的生意伙伴,不但情谊不在,反而想着吞并打压他。挖走他店铺里经营多年,经验丰富的掌柜。
几重打击下,当时差点撑不下来。也亏得他这个人天生要强,面对打击,咬牙撑了下来,且当时一起的文父和姚父,坚定地跟在他身边,最难的时候,他连家里都不怎么回。与商铺的伙伴们同吃同住,终于熬过难关,靠着自身的实力在临州站稳了脚跟。
这样的经历,他怎么会把同甘苦,共患难的伙伴看做低下之人呢。
好在文父在时间的冲刷中心中的悲伤也慢慢趋于平稳,自己也明白未来打算还是应该从实际出发,多为孩子着想,在顾老爷的意思下,回到临州来。
他知道顾老爷既然要叫他回来,肯定是有必须要他的地方,这么些年,和姚父通信中,他也知道临州这边的生意越做越大,倒不是没有人一起管理,是没有合适的人。
听话的下人好找,听话的同时有自己的头脑,又能得主家百分百信任的,确实难得很。这么些年,能在顾老爷心里有这样位置的,也就只有文姚两人。这次文父带两个孩子来顾府,就是感谢顾老爷能让他遵循自己的意愿在元州多待了这么多年。
源清和源漪多年来一直和父亲住在元州,好看的宅子也不是没见过,但是到底都是平常。今日来到顾府,算是见到了真真能称得上美不胜收的宅子。
顾家的宅子坐落在临州城的中央大街上,连着前后园子占地足有十几亩,这是座五进五出的宅子。门前有一对巨大的威风凛凛的狮子,走进大门就是一座上雕刻着秀丽山水图的影壁,题着福贵双全。
绕过影壁就是一座精美的庭院,虽然不是专门的花园,也精心布置了假山,池塘,上立着一座八角凉亭。
回廊的栏杆都是玉石雕琢,极尽华美。这进来的第一个院子已经比他们在鹿儿巷住的整个家都要大了。
管家领着文家人顺着回廊去往顾老爷处理事务的书房,快到书房,听到书房里传来怒骂声。
“你这孽障,要气死你老子不成?我让你读书,先生教你,不是让你去给先生添堵的!你自己说说,你都气走几个先生了?在这样下去,谁还敢教你?你在临州本来就是个不学无术的臭名声,还敢这么不服管教。来来来,把家法拿来,看我不抽你!!!”
随着霹雳哐啷一顿声音,书房的门突然打开,一个少年的身影窜出来,身着朱红色圆袍,背影挺拔,他没有把头发全都束到头顶,而是披散不部分在后背上。这少年冲屋里喊道。
“这先生看我不顺眼,处处挑我的刺,我实话实说怎么了?想让我服管,他配么?”
这少年说完,屋里的骂声更大了,听动静是在找更趁手的工具。管家一看这架势,慌不迭地赶过去。
“哎呀我的少爷,你这是干什么。快给老爷认个错吧,前几日才挨了一顿揍,今日莫不是还要再来一番吗?”
被叫做少爷的少年把手甩开,一边转过脸一边气道。
“我没说错,要打便打。”
文家众人这才看清这个少年的长相,好一个风流俊美的少年。体态挺拔修长,眉目极好看,鼻梁高挺,眼睛大而有神,只
这眼中透着一股子不羁。乌黑的长发没有全束,随着转头轻轻飘动,此时嘴唇紧闭,俊美的脸上满是倔强。
源漪仔细瞧了,发现除了倔强,他的脸上还有几道红印子,手背上也有几条,应该是被用东西抽了几下留下的印子。
管家看少爷也心中有气,便快步进了书房说道文家人已到,希望能稍微转移一下顾老爷的怒火。果然,本来翻着要找更大家法的顾老爷也顾不上生气了,伴随着他中气十足的声音,一张带着浓密胡须的脸露了出来。
和想象中商人的富态白净不同,顾老爷身形魁梧,脸上胡须不乱但浓密。浑身透出一股习武之人的刚硬气质。文父身高已经算是难得的高挺,和顾老爷站在一起,显得格外文质彬彬。
“昌之啊昌之,你总算来了。”顾老爷走出书房,笑呵呵地迎面而来。
文父也领着源清和源漪走上前去,给顾老爷行礼问好。
顾老爷扶住要拜的文父。
“你我之间不要来这些虚的,多年不见,你可还好?”
顾老爷这么一问,文父想起来妻子过世后的悲思苦闷,一度想要随妻子离去。但是稚子幼女何其可怜,他的悲痛,也是孩子们的悲痛啊。好在时间总会拂去表面的伤痕个,给了他机会,慢慢把这悲慢慢包括在心里的深处,不去撕开,只相安无事地共处。
“我们都好,谢老爷关怀,说起来我实在是愧对您,这么多年我在你需要的时候也没帮上忙,我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