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助长之间的区别，拔苗易夭折。
“你没在做梦，这是真的。”见洛伊听到后抬眸朝他看过来，亚白又接了一句，“有什么想问的可以来问我，无论是什么。”
她沉吟半晌，轻声说道：“亚白，我确实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表情是在她脸上很不常见到的郑重其事。
“你问吧。”
无论是什么，想问他的真实身份、问他在干什么、问他究竟为什么瞒了她那么久都——
“我养的花开了吗？”
……是完全出乎意料的问题。
洛伊问的花，是她小时候某个冬日从外面带回来的野生小白花，这种花一年四季都可以生长，在冬天长得最旺盛，雪白的花几乎和周围的雪地融为一体。
也不知道她究竟是从哪里带回来的花，他拿来做过实验，这种花是新品种，在此之前，他几乎没有见过类似像它这样弱小又强大的植物，明明进化成了毫无用处的存在，就算拿它喂鲀兽都会被鲀兽嫌弃，然而，由于没用，导致没有存在会想着利用它做些什么，这所谓的“没用”反而成为了繁衍生长的最大优势。
*
像是没料到她会问这个问题，亚白脸上自见面以来就一直维持着的平静被打破，他的眼中流露出了意外的情绪。“那些花早就开了，昨晚雪下的比较大，把它们都罩上了，把山洞外积雪表层拨开，底下全都是花。”见得到答案之后她不再问，他看起来有些困惑，接着又出声道：“你不再问我些别的吗？你知道的，只要你问，我都会回答你的。”
“嗯，我知道，所以我不会问那些会让你为难的问题。”正如亚白了解她那样，洛伊也了解他，虽然可能没有那么多，但最起码她知道，“如果你想告诉的话，应该不等我问就直接和我说的，而如果你不想告诉我的话，那我也没必要问，事实上，无论你是什么身份，我都不在乎，我只知道你是亚白。”
见他愣住，她朝他眨眨眼，又笑着说到：“哎呀，大不了如果你惹事了我给你顶上嘛，反正我那么年轻，还潜力无限。”
洛伊很清楚，亚白绝对有秘密。
这个在离家之前她只是隐约有所察觉，然而一直不愿意深究，但在亚白帮她处理那个社交账号的隐患、以及给她转账之后，她再也无法忽视了。
在那天收到他的消息之后，她去查了那张卡的卡面，发现卡所绑定的权限归属于中央光脑，是全虫族最高的权限资金卡。
用这张卡甚至可以调动虫族的金库，星网上也只有概念图，没人见过实物。
而这样的东西，被亚白用来垫桌脚。
得到这个信息之后，她重新审视起自己从小到大的家，发现了更多显而易见、但由于过于“日常”而一直被忽视的细节：深藏在洞穴内部的地堡，与质朴内饰显得格格不入的地下安保，实验室里满地的被列入清除名单的书目，以及他身上常年带着的看似浅淡实则深厚的忧郁与哀伤，还有那明显和一个久居深山老林不与世接轨的人所不相符的认知维度……
如此种种，让他显得愈加深不可测。
但那又怎样。
他是亚白，是将她带离濒死之境的救命恩人，是养育她14年如父如母的存在，是教导她各种知识的老师，是与她同行分享喜乐的朋友。
亚白是洛伊最信赖的人。
至于刚才提问时做的严肃表情嘛，那是她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