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老奶奶接待着。
那老奶奶面容慈祥,似是和她的母亲年龄差不多,说她是名大姨也不为过,但是饱经沧桑,保养的大不如她印象中的母亲,所以沈云烛第一次见到她时,便叫出了“老奶奶”的称呼。
她告诉沈云烛自己是来自一名匈奴的女子,对于自己那里的匈奴男子甚是不喜欢,便自己一人偷偷地跑出来,来到了离大安和匈奴边境郾城的不远处衡州,自身本是会些手艺,尤其是荷包绣的妙极了,久而久之也有了些养家糊口的本领在这里定居了下来,还入乡随俗,因家中排行老三,喜好自由,给自己起了个当地的名字——“云三娘”。
一天,一个高高的,好像是来自中原的男子送了她一个荷包:“这是你的荷包哩!”
她接过那位男子递过来的荷包,正是她前几日所丢失的荷包,然而与先前不同的是,这个荷包歪歪扭扭的写着几个大字——
“心悦与你。”
她见到这四个大字笑嘻嘻地问道:“怎的多了几个这么丑的字?”
那男子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是我绣的,和你比丑的很!”
她一听这口音,是来自中原的,甚是欣喜,她可是最喜欢中原人了:“你是中原人吧?”
“是,我是来自京城的。”
她对这位男子真是愈加喜欢和上心,就说道:“那我唤你‘阿郎’好咧,我听说有个习俗,女子会唤自己喜欢的男子‘阿郎’的!”
男子闻言甚是不好意思:“那你便唤我阿郎吧。”
她又问那男子,是如何寻到自己的荷包的,原来男子也欢喜她许久了,一天发现她掉在地上的荷包,有些害羞叫住她,思来想去还是物归原主。
二人一见倾心,她唤着那男子“阿郎”。
她有时候会问男子的中原风俗,又问男子来自于中原的哪里,男子对答如流,而对于自己的具体身份,男子却一概不知,说自己是失忆了。
她甚是喜欢自己的“阿郎”,想着自己在后半生和阿郎过着普通人的日子,愈加欢喜,他们互相喜欢着,她自己的肚子倒也愈发鼓了起来,没多久,她便坏了阿郎的孩子。
未嫁与男子便怀了孩子,这若是在中原会是叫许多人笑话的,可是她自己却感到是无所谓的,她对那男子说:“没关系,你何时娶我都好,只要你爱我,我爱你,这便足够了。”
过了十月,她便生下了两个女孩,还是一对儿双胞胎,中原男子面色甚是欣喜,却又是有些遗憾,似乎还松了口气:“若是男孩便好了,可倘若真的是男孩又该作何打算呢?”
她笑着回道:“男孩又能如何?女孩又能如何?我们便是相爱便好了。”
男子也是回报了一个微笑,却又是什么也没说。
就这样平静的生活约莫过了一年,直到有一天,男子忽然对她说,此地他留不得了。
她甚是不解:“为何?”
男子当时先是沉吟片刻,又是来回踱步,最终吐出了几个字,令她至今难以忘怀——
“我有妻子了。”
短短几个字却犹如晴天霹雳,她惊得直接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她发现自己躺在了床上,对面正坐着那中原男子。
“你有妻子了?”她颤颤巍巍地问道。
“嗯。”阿郎背对着她,似是平静地回答着她的问题。
二人气氛瞬间变得凝重,均是沉默无言。
“那你走吧。”最终,她听到自己这么平静地说道。
那男子终于回眸,眼里有许多不解,以及一丝不舍:“怎么,你连妾都不想做么?”
“妾?”她怒极反笑,“我为何要做妾?”
接着,她深吸了一口气:“我们之间,也不必有过多的交流了,你我之间,今生——不,下辈子,我也不想再见了。把那两个孩子留给我吧,你走。”
“云三娘,你当真如此狠心?”那中原男子愈加不解。
然而在她的一再坚持下,中原男子只得作罢。
就这样平静地又过了一段日子,又有一天,她发现自己的那两个女孩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