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宜人索性直说：“没事，我报复回去了。付铭泽是他室友。我当着前男友的面，和付铭泽眉来眼去，还提了一辆兰博基尼。”
贺臻就笑，他一点不觉得这事值得道德评判，就像看着自家不懂事的小孩一样。
“所以你才被付铭泽缠上？”
赵宜人盯着贺臻，“哥，你会不会觉得我很麻烦？招惹了两个男生，还都是麻烦精。”
贺臻看着她，声音里带着一股笃定的令人信服的力量，“宜人好，怪他俩，他俩是麻烦精。”
赵宜人信服地点点头，继续吃酒酿，“对，付铭泽长得好看但是嘴巴坏，嘴巴坏的时候讨人厌，嘴巴不坏又没意思，所以我才不和他在一起。我还以为江南又清纯又可爱，结果也这么麻烦，比付铭泽还不识趣。”
贺臻强忍着，他是真想问问她喜欢什么样的？
其实也不用问，她喜欢让她得到好处的。
现在她物质条件很好，那男人的物质条件就很难打动她了。
要的是情绪价值，让她心情舒畅的。
要的是贤惠持家的，让她吃住满意。
要的是坚毅温柔的，能够替她在一些时候有勇气和底气不受父母摆布。
要的是无私奉献又切实爱她的，能让她享受好处，自己享受苦果。
等她再大一些，还要强壮体贴的，让她的身体能得到更多的快乐。
“哥，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贺臻沉默了一下，不想再盘算着怎么回答、怎么暗示、怎么回避，只是淡淡地说：“你晚上和叔叔阿姨打个电话，瞒个一两年，就可以说你入职哪个公司赚钱了。如果实在有人盘问，瞒不过去，就说我父母收你做干女儿给你分了财产，或者说你是我的未婚妻子，你看怎么说合适——反正总要给这笔钱一个来源。认识叔叔阿姨和你的人大约也记得我，我家里的情况，他们也了解。”
赵宜人不知道贺臻是答非所问，还是已经回答。
但她不能确定，也识趣地不再追问。
贺臻心里冷笑，他就知道他的小宜人是什么性格。
他只有像十六岁的表白时一样剖心，她才能确定他喜欢她。
可一旦他吐露心迹，他就失去了慢慢攻陷她的机会，失去了辗转打击情敌的腾挪空间。
在她眼里，他和付铭泽和高江南也没有区别。
她漂亮的眼睛会立刻像今天对待别人一样，看到他的优点，更多地捕捉他的缺点。
他希望他对她是更郑重的存在，而不是可以被轻易谈论的。
快驶回曦月园庭时，贺臻提醒道：“小高会不会在小区外面等你，你想去见一面吗？”
赵宜人有点微醺，微垂着眼眉去瞟贺臻的脸色，她其实已经察觉到一路上贺臻隐隐的压抑，所以很聪明地回答：“哥，你觉得呢？”
贺臻似笑非笑，“总要有个交代，对人对己都礼貌。如果你不相见，今天不见，以后也不和人家见面，那就不见。如果你今天不见，之后又想见什么最后一面，我劝你今天见，今天我陪着你，免得横生枝节。年轻人脾气冲，兔子急了还咬人。”
赵宜人说：“那我不见面，微信说清楚行吗？”
贺臻不说话。
于情于理，于私心，他都希望赵宜人和高江南见一面，两人说清楚、断干净，避免藕断丝连，那个自命清高的少年之后卷土重来。
车开到门口，赵宜人果然看见了站在门口的高江南，有点像举在水面的清荷，又清纯又倔强。
贺臻停下车，打开副驾的车窗，对着高江南说：“小高，上车吧，宜人想和你聊聊。”
还是很温和有分寸，在高江南眼里是惺惺作态、故作贤惠。
高江南气结，红着眼框，强撑着冷笑说：“不用了，没有谈的必要了。”
说完，转身就走。
贺臻笑着侧头看赵宜人，“不下车去追？”
赵宜人顾左右而言他，“我微信解释一下吧，我不想在大街上演偶像剧。”
她简单看完高江南发来的37条消息，很简单很确定地回复了一条，“贺臻是和我一起长大的哥哥，我们不是情侣，也不存在谁是第三者。既然你觉得各方面不合适，不想接触了，我同意，祝你学业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