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发指。”
裴如意委屈的扁扁嘴,“父母之命,非我所愿。”
“盲目依从,愚忠愚蠢。”
“我收回之前那句话,说你很好的那句。”裴如玉努了努嘴,不服气道。
周祁安笑了,整个胸膛都在随之震动,昭示着主人的愉悦,他笑道,”小气。”
裴如意翻了个身,背过去,“就是小气。”
周祁安侧身,支着头描摹少女瘦削的肩膀,盈盈一握的细腰,好一会儿,他道:“你怎么不求我帮你?”
如此费尽心机,绸缪计划,难道不就是为了这个么?让她脱离她那未婚夫的苦海。如此夜色,如此机遇,在他看来,她早该开口的。
裴如意闻言,身体紧绷一瞬,而后缓缓舒展,她转过身,与咫尺间的周祁安对视,“你会帮我吗?”
过近的距离,呼吸缠绵,体温可感。
周祁安晃了晃神,在这双过近的杏眸中,几乎就要沉溺进去。
他偏头轻咳一声,神识回笼,声音微哑,“说来听听。”
裴如意一听,又要扭身转过去,明明是这人先开口的,她问了,却又在这里说什么“说来听听”,实在可恶。
周祁安轻笑一声,神色正经了几分,“我能带你离开洛水村,你到时候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改名换姓,过自己的日子,我保证,再也不会有人找到你。”
裴如玉心神一动,眼中的光却慢慢熄灭,她听懂了弥祁安的言外之意,她可以远离表哥和赵媛媛,但是付出的代价就是她隐姓埋名远走他乡,更准确的说,那不是解除婚约,而是她逃离婚约,放弃一切去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那不是她想要的,裴如意的唇角一点点扯平。
她骤然拉开与周祁安的距离,“祁安哥,这不是我想要的。”
周祁安的笑意也逐渐消失,他知道了裴如意想要什么,而那正是他做不到,他不可能为了裴如意一个人,而冒着暴露自己身份的风险。
他们离得太近了,以至于细微的表情变动都极为明显,裴如意敏锐又清醒的知道了周祁安的意思。
她坐起身,笑了笑,“没关系,本来就是想走个捷径,哎呀,这下走不成了,怪可惜的,但总归,这还是我自己要解决的事情嘛。”
周祁安看着少女坐起来的身影,于光影明灭中,似乎融入于飞舞的萤火虫里,飘然而去,忽得,他心里莫名落空一瞬。
他飞快的将这莫名的情绪压下去,跟着坐起来,没有说话。
翌日
太阳刺眼的照在眼皮上时,裴如意用手背遮住,又嫌不够,不耐烦的翻了个身。
一夜好梦的她有些餍足,懒懒的躺在床上不愿动身。
这是难得的好梦,没光怪陆离的梦境,没郁气逼人的沉闷,裴如意有些舍不得醒了。
但总归要醒的,这是全新的一天,也是裴如意真正靠自己的一天。
她去了钱庄,一次性取出了户头上所有的钱和地契,面对老板的询问,她只笑了笑,说家里有要紧用钱处。
接着她把家里所有的首饰拿上去了当铺,最先当的就是昨日杨飞沉送的那对耳铛。
只当铺老板拿过一看,赞了句“好颜色。”便看着裴如意等着她的动作。
“怎么了?”裴如意被他盯着不明所以。
老板道:“簪子呢?”
“什么簪子?”裴如意茫然的摸了摸她的发髻,她发髻中如今只簪着个木簪,再无其他多余的饰品。
“哎呀,和这耳铛配套的那个簪子嘛,我之前还在首饰铺看到了,这耳铛当时分明是簪子的赠品,你光带赠品来价格没有成套的高,你是不忘带了,在回家去找找吧。”
裴如意听明白了,她自嘲的捂脸大笑起来,好不容易送个东西,竟然还是个赠品,她这半辈子,真是过的太可笑太可悲了。
老板见裴如意这样子,吓得有些手足无措,局促的站在旁边,好不容易等裴如意笑完了,他上前小心翼翼的问:“那个簪子……还当么?”
“当!”裴如意扬眉,斩钉截铁道,“自然要当。”
“那这东西……”
“稍等,一会儿就给你。”说着,裴如意转身大步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