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真自然不会没事在孙鹏面前提赵文轩。
和孙鹏领了结婚证后,又在房管处办理完了房屋赠与手续。
这年代不管是什么证件都是一张纸,晾干了印泥才能收起来。
两个人出了公社办公楼,正好遇到了从外面回来的公社高书记。
两人打过招呼,高书记看看站在孙鹏身边的王一真,微微面露疑惑:“这位女同志有些眼熟……”
“高书记,这是我爱人王一真,刚过来领了结婚证。”孙鹏介绍道,“她木材厂的职工。”
王一真向前与他握手。
高书记想起来了:“是厂办招工考试的第一名啊!那时候我就觉得你是才貌双全,还寻思着给你做个媒呢,没想到这么快嫁给孙书记了!”
这话他倒不是客气,他在第次见木材厂职工,看见王一真的时候,还真动过这个念头。
他的侄子在县委上班,人长得好,眼光也高,就想找个漂亮的媳妇。他跟木材厂的车间主任是上下楼,就找他打听了一下,厂办招工考试的第一名有没有结婚,结果就打听到了王一真的各种八卦。
王一真客气的笑:“您过奖了,我们厂办主任觉得我在档案室工作清闲,家里也有人帮着照顾小孩,就把我介绍给了孙书记。”
高书记:“嗯,男才女貌,很般配!给了你们刚来领证,肯定还没办喜酒吧?这我得去喝一杯啊。”
孙鹏当然不会拒绝他。
辞别了高书记,孙鹏看看时间,不到十点,问接下来干什么。
王一真:“我去邮政所取个包裹就回家了,下午收拾一下家里,咱们明早见吧。”
孙鹏没她这么淡定,刚领了证就要分开,他有点舍不得:“谁给你寄的包裹?我陪你去取吧?”
王一真:“……”
孙鹏看她的样子,问:“不方便让我知道吗?”
他都问到面上了,王一真觉得倒也不必刻意回避,于是说道:“就是我之前那个对象,他不是回上海了吗,他给我寄的包裹。”
孙鹏一怔:“你们还有联系啊。”
王一真猜测:“我帮他跑手续把关系转回了上海,他可能寄点东西感谢一下?”
俩人去邮政所取了包裹出来,半个尼龙袋子。
孙鹏忍不住说:“东西真不少啊。”
空气里都有点酸溜溜的味道了。
王一真索性道:“带回去明天还得再带过来,直接拉到你那儿吧。”虽然已经办好了赠与手续,但她一时还是习惯性的说那房子是孙鹏的地方。
回到公社的家里,孙鹏帮她把包裹搬到了屋里。
王一真打开包裹,里面有两桶麦乳精,一斤左右的大白兔奶糖,十斤大米,十斤七五粉。
还有一盒上海凤凰牌珍珠膏,一瓶同牌子的珍珠霜,两瓶友谊霜,六盒蛤蜊油,赵文轩知道王一真爱保养自己,这些东西用的很快。
另外还有很大一叠布料,还有一件白衬衫,一件浅蓝格子衬衫,都是棉布,一身小孩衬衣裤子,一双回力童鞋,一个军绿色的单肩书包,书包盖上面一颗红星,下书“为人民服务”五个大字。还有一双王一真脚码的黑皮鞋。
王一真所见到这个时代的所有皮鞋,不管是商店里摆着的还是别人脚上穿着的,无一例外都不怎么好看。但是这双鞋可以说是她这二十多年见过最好看的了。果然不愧是上海。
包裹中还附有一封信,一小打票证。
信中写道,他回到上海以后过得很好,但很想她和三金,还有田阿姨。姐姐给他买了新衣服,嫂子送给他好多点心,哥哥给他买了一双新皮鞋,姐夫请他去和平饭店吃油爆虾,清蒸鲈鱼,糖醋排骨。
想到在清平大队,她什么都分享给他,如今他却不能跟她分享,他便觉黯然神伤,不知道三金上幼儿园没有?给他买了个书包,让他上学背。
最后写到,他知道她觉得总有一天,他会忘记她,但也不知道是在多久的将来。他还是很喜欢她,想到她有时候会开心的笑,有时候会难过到流泪。上海有他的家,但他还是很想跟她一辈子在一起,不知道她对他,有没有他对她十分之一的爱恋?
王一真走出屋子,问在院子里抽烟的孙鹏:“你书房里有信纸吗?我给他写封回信。”
孙鹏硬邦邦回答:“没有。”
王一真便道:“那算了。其实告诉他我结婚了,对我没什么好处,他以后肯定就不给我寄东西了。这信不写也好。”
孙鹏的表情堪比川剧变脸:“你等等,我想起来好像还剩下一点信纸,你去书房写?”
王一真轻嗤一声:“行啊,你给我找去吧。”
孙鹏翻出信纸和一个信封,站在书房门口,保持着能看到王一真笔下的信纸,但看不清她写的内容的距离。
王一真先写非常感谢他里的东西,不过这儿的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