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深眠的岁月里,她摘了五十年整的桃花瓣,凝结上千成万个阵法,即使未来她消散于天地间,桃花法阵也能代替她护好他。
“那些阵法是解不开的。”在他愈发嫌恶的目光下,桑怡觉得自己像个忝颜无耻的小丑,硬着头皮解释,“阵法只能一次次耗尽,但你放心,我在阵法里加了一道隐形术,旁人看不见那些抵御外力的花瓣。”
卑劣之徒,楚扶朔唇角扯出讥嘲,费尽心机在他身上设下感应,但凡阵法启动,她就能定位他处于在何方,
“桃花阵法能够为你控用,在识海中找到那股灵力,里边有控灵的心诀。”桑怡想趁机交代清楚,却又很快反应过来,以他的境界和悟性,完全不需要她多此一举。
楚扶朔的确不屑一顾,“本尊尚未沦落到借仇人之力用以自保的地步。”
致命一剑终让他们不复从前,桑怡心上震颤,猝然想到,他还记得他说的要和她成亲的话吗?
他必定遗忘了,没有谁会在遭逢背叛后还能既往不咎地爱着对方,手里送不出去的灵药就是最好的证明。
桑怡撇开自怨自艾的念头,因挂念他的剑伤,喉咙发紧道:“你的手臂还好吗?”
“好或不好,与你何干?”
出口言辞一句比一句伤人,楚百里暗地为娘亲捏了把汗,这样的爹爹比在医馆里最初的阴鸷模样更富攻击性,娘亲还能应对得了吗?
“我不想再让你受伤了……”桑怡眼梢微红,“我看过典籍,降魔剑肯定导致你的心脉留下后遗症了。我一定尽最大努力采回仙药,你放心,十年内我一定找到治愈的办法。”
治愈的办法?楚扶朔讥笑出声,原来她也清楚穿心之剑会给他带来什么,但她还是持剑做了,何其虚伪。
如若当初离开医馆后不再回头,楚扶朔冷然心想,如若他不贪恋她那点虚无的美好,他就不会一错再错,爱上他这辈子最大的灾星。
楚扶朔拂袖而去,桑怡没有勇气再追进屋内,她平复心绪,挤出笑脸看向表情低落的楚百里,孩子尚小,他本不该承受这些。
“小百里,想吃娘亲做的桃花饼吗?”
楚百里扬起小脸,现如今,也只有面对他时,桑怡才隐约现出灵动少女的情态。
“谢谢娘亲,我早就想吃了!”应答声甜糯可爱,楚百里一把抱住桑怡纤细的手臂,娘亲有意弥补他,他感受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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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凝重地走回药斋,因着除掉魔头的事迹和掌门二小姐的身份,一路上有不少生面孔主动朝她打招呼。
桑怡逐一回应,同时奇怪地发现,当初一起打杂修炼的外门弟子一个也没见着,难道他们全都出任务了?
再去打听,得到的结果是那批弟子要么病逝,要么寿尽。五十年物是人非,她怔忡了好一会儿,才逐渐消化这份失落。
修士的前路孤独寂寞,不会有谁永远陪着谁。她是个只余十年寿数的将死之人,而楚扶朔踏上的则是一条通途大道。此刻桑怡无比清晰地认识到,自他携带记忆醒来的那一瞬,他们就注定分道扬镳。
没关系,她劝说自己,楚扶朔本就值得最好的。他是可望不可即的天才,看见他在巅峰之上受鲜花簇拥,总比跟她在一起做碌碌无为的凡人要好。
日后,若他爱上更好的女子……这个念头一起,她的心口便碎裂地痛。
桑怡险些没绷住泪,楚扶朔已经不喜欢她了,他早晚会爱上更好的女子,这是喜事,本是她辜负在先,她没有立场指责什么,她也不该横生枝节阻碍他的姻缘。
尽管在脑海里重复应该保持理智,桑怡仍旧心如刀割。拖着一双腿迈进药斋,才刚进去就听见药修同门你一言我一语,无不聚焦于楚百里惊人的财富,以及,楚扶朔和简宓已成雏形的红线。
“楚员外给咱们宗门送进百万量级的财宝,是不是在替楚师弟向大小姐献上聘礼?”有人兴奋道。
“你也太能发散了,我看楚员外这一遭只是简单地洒洒水支持我们宗门罢了。再者,以楚家的财力,聘礼绝不止这么点。”
“照这么说,那我赌他们六个月在一起。”
“大胆一点,我赌两个月。”
“我赌一个月!”“我赌半个月!”
下注声七嘴八舌,人群中带头八卦的周瑶望见桑怡回来,立刻冲她招手,“小师妹,快来快来,我们正下注呢,你也下一笔吧!”
桑怡木讷地走过去,看见桌案上分区域堆满了灵石。众人见她过来,也很期待她的落注。
周瑶喜滋滋地向桑怡介绍,“依我之见,楚师弟绝非情急之人,我赌五个月,师妹也跟着我押注吧。”
桑怡蜷着手指从芥子袋拿出一块灵石,“我、我赌三个月。”语调中是不易察觉的战栗。
“三个月吗?是不是太快了。”周瑶疑惑。
不会太快的,桑怡眼睫颤动。当初在魔界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