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风浪将脆弱的捕鱼船直接掀翻。成岛家的男主人就这么掉进了一望无际的大海里,不知生死。隔着一段距离的另一艘船在抵抗暴风雨的时候看到了成岛勇出事的全部经过。
纵使其他水手拼命寻找,也没能找到那家伙的踪迹——或者说尸体。
他们把这个消息带回了陆地上,告诉了八重子,受到巨大打击的八重子失声痛哭。
鉴于没有找回尸体,成岛家只能给他办了个简易的葬礼,对于成岛勇已死这件事,八重子并未瞒着自己的儿子,直接告诉他父亲已经去世了。一开始信介也为这件事而感到悲伤,但随着信介开始做梦,一切事情都将变得诡异起来。
“啪嗒——啪嗒——”
晚上入睡后,信介听见沾着水迹的、粘滞的脚步声停在房门外。
他听见了已死的父亲的呼唤。
“信介……信介。”
小男孩有些想哭。
“别哭,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啪嗒——啪嗒——”
这次是类似的水滴声。
睡梦中的信介在父亲的身上闻到了鱼腥味,但信介没有太在意,那就是父亲的味道,他是个渔夫,常年以各种鱼为伴,身上怎么可能不会沾染到鱼腥味?信介想起了自己曾经偷听父亲与母亲的交谈,近海的区域可捞的鱼越来越少了,父亲不得不跑向更远的海域。
如果说母亲的生活里更多是被鲜活的、银白色的鳕鱼填满,对于信介,死掉的、灰败的鳕鱼让他更加印象深刻。
时代在变化着。
睡梦里,父亲宽厚的手掌摸了摸信介的额头,成岛勇的手掌湿漉漉的,在儿子的额头上也留下了湿漉漉的水迹。
“爸爸!爸爸!你不要走!”
信介喊着。
但成岛勇只是叹息,在黎明即将到来之前离开了妻儿。
醒来之后,信介发觉自己的额头确实湿漉漉的,沾染着不少水迹,梦里父亲的那个抚摸并不是假的。他在房间门口也看到了湿的脚印。
父亲没死,他只是变成了水鬼。
信介这样想着。
时间一长,他对此深信不疑。
我梦问他:“安奇玛塔……就是那头面目可憎的怪兽出现时,你们家离那个出现地点有多远?”
年轻人的问法令拉古尔皱了皱眉,我梦想问的事情是什么?他想说什么?
信介毫不犹豫地回答:“很近,站在院子里我和妈妈就能看见。”
我梦又问了关于那个梦的一些细节,然后便结束了这次拜访,走出了成岛家。
坐回车上的时候,我梦往自己的记事本上记录着什么,拉古尔问道:“你难道想说那头安奇玛塔是成岛家的男主人变的吗。”
“由不得我们放下怀疑,拉古尔。”我梦这样说着。“虽然说这只是直觉,但之前不是已经有了宫川医院事件的前车之鉴了吗。”
“哒——”“哒——”
有人敲了两下车窗。
拉古尔摇下车窗,站在外边的竟然是藤宫博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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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万般不愿,拉古尔还是让这家伙上了车。
藤宫博也倒不客气,拉开后边的车门就坐了进来,问我梦和拉古尔要吃的。
虽然上次在古田钢铁厂时,拉古尔面对他保持着一种心平气和的状态,但一在近距离相处,她就总忍不住想怼这家伙两句,拉古尔把这归结为她和藤宫博也天生气场不合。我梦安抚了炸毛的拉古尔,顺手把路上买的面包给了他。
在终于把面包吃完后,藤宫博也开口说话了。
——安奇玛塔确实就是那个男人变的。
这下两人都惊诧地看向了他。
藤宫冷笑一声:“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只不过是对这件事感兴趣一些,所以才会调查。”
一身黑衣的男人坐在后座,轻声哼唱起了一首赞歌,古怪的异族语言从他的嘴中吐露,深沉的、优美的语调在狭小的车厢里飘扬着,古老的赞歌被星球意志的代行者在现代重新演唱出来。我梦从这首赞歌里察觉到了撼人心魄的力量。
不知不觉中,拉古尔那双眼睛的颜色变作了绮丽的银,熟悉的头痛再度袭击了拉古尔。
“闭嘴!别唱了!”
藤宫的目光只是冷冷看着拉古尔。
“你应该熟悉这首赞歌的,神代。”
“当然,这也和成岛勇身上的异变有关,不过在此之前先让我们来谈谈附近的工厂都做了些什么事情吧,我记得那边开的是农药厂?还是什么别的化学制品工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