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茶,起身又戴上斗笠往外走。
窗外车马走过,人流依旧如织。
直至流云转动,夕阳西下,余晖渐渐退却,繁星漫天缀上夜幕。
皎洁的月光透过庭院的柳树洒在地面上。
盛锦初坐在房顶上,抬眼望向天上,思绪却跑远了。
在黎言玉面前混了个眼熟。
敢当面拒绝盛浮华的示好,毫不犹豫说出自己并无与皇室搅和的想法的人,她倒是也好奇。
若是能与其交好最好不过了,她的确也很想看看盛浮华气的跳脚的样子。
盛锦初头枕着手腕,往房顶砖瓦上躺。
要与太子争权不是随便说说的事。
要先想办法当皇帝查出太子的过失,再废了他。
太子被废也不一定能轮到她,大概率会落到盛云歇头上。
回想到盛云歇。
那人规规矩矩的挑不出半点错,比盛云凛好太多了,就可惜在他不是嫡皇子。
反倒是她,非嫡子也非长子,非嫡长女,不上不下,倒显得有些尴尬。
远处砖瓦上落脚很轻的响了声,盛锦初闻声看过去,正好与黑衣暗卫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她平淡的对视两眼。
正想着往下走,忽然想起来自己只是个十六岁少女。
“叶嬷嬷!救命!”盛锦初大喊起来,表情看不出任何惊慌,转身往下一翻。
遇到这种情况,得喊救命。
借着月色晚,她往地上倒下。
下一刻,黑衣暗卫从房顶上跳下来,半跪到盛锦初面前,低声道:“属下是陛下派来保护殿下的,殿下莫要惊慌。”
夜幕黑漆,只能看到对方一身黑色夜行衣,毕恭毕敬,似乎真如他话中所言那般,派来保护她的。
叶嬷嬷也匆匆跑来,老人家腿脚不好,隔着大老远,一眼便看明白了这暗卫应当是皇帝派来的暗卫。
她小跑着来搀扶盛锦初站起身,拍了拍她身上的尘灰,关切道:“小殿下,您没事吧。”
“无事。”盛锦初垂眸,任由叶嬷嬷搀扶着回走。
暗卫再次越上屋顶,隐匿在黑暗之中不见踪影。
盛锦初坐在床边,任由叶嬷嬷帮她洗着脚。
“嬷嬷,明日……我再出趟宫。”
“明白了。”
……
“马车上不去了,劳驾殿下得下来走几步了。”
盛锦初下马车时,一位没见过的婢女搀扶着她走下台阶。
她身着黑色大氅,头发被随意的挽着,垂下在脖颈处的发丝,让她莫名有了种清冷的破碎感。
日光透过竹叶间隙洒在竹林中,生机盎然。脚下坑坑洼洼凹凸不平,盛锦初拎起裙摆。
竹林茂密。
盛锦初一时有些不禁怀疑走错了路,回过头时,婢女还在和车夫说着什么。
她正要走去,婢女转身走来,毕恭毕敬的屈膝行礼:“小殿下,路不远了。”
盛锦初很少出宫有人跟着,虽然是叶嬷嬷派来的,但多多少少让她一路上都有些不自在。
古桃寺外,盛锦初站在大钟下,抬头看着空中挂着的铜钟,伸出手碰了碰。
另一只垂落在衣袖间的手中拿着木牌,上面空空还没想好写什么。
旁侧的大树上里零七八落挂着许多木牌。被风轻轻一吹,磕磕碰碰起来。
盛锦初放下手,去寺中借来一根刻笔。
坐到蒲团上时,却又在一时间不知如何落笔。
愿母妃亡魂安息。
可她走的安详,死时平静又静谧,像是早就料到了自己的结局。又或者像是早就在等着这一刻了。
愿此后路上安宁。
争权路上永远都是见血的,安宁什么呢?
盛锦初刻刀在木牌上方,始终不知道刻下什么。
身后的婢女一刻不离的跟着她,是叶嬷嬷挑选的人,她觉得烦了也不好直接赶走。
她拿着木牌起身朝外走。
古桃寺外人很少,她一路上几乎也没见得有什么人。
“表妹?”身后传来声音,婢女和盛锦初一同回过头去看。
赵景珩站在后面,蓝色长袍,见到她后有些欣喜:“果然是你啊,好久不见了。”
“表兄。”盛锦初点点头,应和着。
之前母妃刚去世时将消息传给母族,母族人来的很快。她那位嫁入刑部尚书家的姑姑也来了宫中。
后来出宫时,赵景珩专门来接她姑姑,他们便这样认识了。
赵景珩看了眼她身后的门,闲聊似的好奇向她问道:“怎么来这了?”
“求个平安。”盛锦初解释着,“表兄呢?”
“陪人。”赵景珩撇撇嘴,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