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既起,永不停歇——这是我的承诺。”
那边的人听到这一句,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将青纸与剪子放到一旁后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最后,他回头看了一眼司月的背影,正要开口说话时一阵剧痛袭来,整个人从屋脊上跌落下去,跌进另一个空间中。
许了愿后,司月正欲离开,忽然一阵大风吹来,司月几乎站不住脚,随后就倒在屋檐上。
身后则传来几阵“哗啦”的声音,司月勉强起身向那看去,只见一沓纸被风吹得七零八落,大多都吹到湖面上去了,余下只有十几张还躺在屋檐上。
又一阵风吹来,带着一二张纸到司月身旁,司月捡起其中一张,见上面还写了字:
补:
三千长诗汇江流,方能乘舟赠华容。
其字迹清秀工整,字里行间也透露着几分生涩之气;再看这墨迹,应当写了有相当长一段时间了;又因其仅是残句,便少了几分韵味。
司月又爬过去捡起另一张青纸,上面仍写了字:补若得望月岭上竹,取叶制得信一封。寄得彼界留发人,邀至水天聊平平。
彼时,不知何处起的风又吹来了几张青纸,上面写的却不是残句,只写了一些琐事,其中有说明自己历练所闻所感,或某年某月新学了一个口感极佳的菜式,或带些自豪地写自己学会了哪些术式、取得何种成绩……内容不一,仅开头的“青书寄之,愿汝安康”与结尾的“仅言闲杂,望汝见谅”一样。
字迹清秀时其内容多为残句,语韵平平,却透露年少轻狂却又稚气未脱;字形遒劲有力时却不写长诗短句,只说一些普通的琐碎。
司月走到方才那人坐着地方,见着几张用一把剪子压着的碎纸屑,旁边还有笔墨砚,砚下还压着几片竹叶,竹叶上有一行金色的小字:故人亲启。
鬼使神差般,司月拾起其中一片,往这竹叶输入灵力。
随后只见竹叶缓缓升起,绕着她转了几圈后又重新落到她手中,这时司月看到上面渐渐显现出来的字:今日四月十五,是为繁节,见游者相伴而乐,仅制寄语一盏,以告思汝之心。
司月的思绪好似被这句话牵动起来了一般,于是她又陆续地向剩下的几片竹叶施以灵力,每一片竹叶上的字都显现出来:
今日为七月初七,是为道己节,见才子佳人共乘轻舟、共登高楼,互赠心意、以表己怀,余仅制木簪一支,不知受赠之人何在;
今日为十二月二十二,是为祈年节,见家人相聚、共赏雪景,其乐融融,吾甚羡矣,仅摹银鹭踏雪一幅,以慰吾憾;
十月已临,田中稻麦将熟,所得稻谷,只送与邻人;
一月十九,白鸽仅剩一只,尸骨已化,另一鸽仍不远离,常栖旧巢、不忘故者;
三月二十三,兄长前来探望,赠累金丝钗一支,以作来日迎其弟妹之薄礼;
八月十一,寻得外域罗缀花种诸多,因照料欠缺,枯萎许多,心存愧疚;
十二月二十九,罗缀花尽数绽放,方知其生于寒冬之际。采花酿罗缀,酒坛埋堂前。机缘欠几分,不知香几许。
司月眸光暗了暗,从物空间取出一个锦盒与一块素帕,用素帕小心翼翼地包好竹叶、青纸与剪子,再小心翼翼地放进锦盒里。
站了片刻后司月坐了下来,看着天上的满月,心中突然涌出许多话,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更不知该说给何人听。
看向手中的锦盒,司月手上的力度大了几分。
等……下次……等下次再见到那人时再还给他吧。
其实……答案早就出现了……
只是……
司月叹了口气,擦了擦眼泪。
其实,她什么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