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受伤?没受伤的话起来坐着说话!哭哭啼啼地像什么样子,阿予还没死呢!”
他们两人的相处方式就是如此,旁人早已习惯。
而离渊虽然没回头应一声,却也听话地起了身,坐到榻上去。
他将那病弱之人的一缕额发拂开,呆看了许久,才开口道:
“果然还是,防不胜防,无论是进是退,都是错的,都会受伤…”
他的语气似是感叹,似是悲悯,又似自嘲。
濯爻自然明白,离渊心境澄澈,从不以恶意揣测他人,和她,和瀛予、泫示都不一样。
他未曾在母国受过委屈,来敌国做质子,也只是因为想要这样做而已。
过了这么多年,他好像终于体会到一点众生皆苦了。
“这次得罪的又是哪一位?也是难得啊公主殿下,没想到,您也会落得如此狼狈的模样…”
在座的几人都知道瀛予女儿家的身份,只当离渊还在自言自语,便没搭话儿。
直到他忽然转向濯爻。
濯爻正低头沉思,似是没听见他说什么,后知后觉地抬眸看过来。
正当时,殿外传来护卫行礼的声音:
“参见聂将军。”
濯爻立刻收回目光,起身迎了出去。
“师父…”
明明常年征战沙场,那人却总是一派恬淡疏落,目光也是他们熟悉的关怀和担忧。
半年了,终于有长辈回来撑腰,濯爻死死揪着的心总算开解些。
“爻儿,怎得受伤了?”
“没事师父,小伤而已,师父我…”
想是累到几点,濯爻忽然被一阵无力感裹挟,整个人向前摔去。
身后似是有脚步声,紧接着,她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