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他一定会让这个女人后悔今天没有选他。
一分钟过去,两分钟过去,三分钟过去……直到食堂过了饭点,学生越来越少,Henry都没等到顾衍桐回来。
可在准备离开前,Henry又扭头看了眼桌上冷掉的饭菜。女孩最后无情无义的“别浪费”三个字冲进他脑海。
在拿起筷子的一刹那,这个“功利主义”傍身的投行精英男被迫彻底承认,即便是他这样的人,在面对真心喜欢的人时,也会丧失理智到这种地步。
爱情啊,可怕如斯。
顾衍桐离开食堂后直接骑回了寝室。
Henry今天的话,让自行车上的女孩脑中回忆起,夏天时候Henry来找她的那天,她凌晨在外滩边上打车时做下的那个决定。
从分手到今天的一百五十多个日夜,任时也没再出现过。
如果没有Henry的锲而不舍,可能也不会衬托得任时也的消失那般绝情。
在做下决定的那一刻,顾衍桐知道自己不会再动摇。可那时她没预料过,自己会因为这段无疾而终的恋爱难过至此。
因此这半年来她不是没幻想过,只要任时也出现在她面前,哪怕只有一次,她的坚持恐怕就会动摇。
但幸运的是,任时也没有给她反悔的机会。
很好,这依然十分“任时也”。
但顾衍桐自然不愿承认自己有后悔这种情绪,她只是控制不住地难受,难受到骑在自行车上,京城十二月的冷风呼呼割着她的脸颊,她看着前路,面无表情地睁着眼,泪水已肆意流了满脸。
回到寝室,屋里戴着耳机的室友正在打游戏,她进了卫生间,拧开水龙头,任由泪水大滴大滴地从眼眶涌出。她手指死死抠在水池边缘,张着嘴哭到力竭,哭到四肢僵硬,手脚发了麻。
直到室友寇静洋在外边问了句:“桐桐,你进去好久,没事吧?”
她才出声道:“没事。”
室友听出顾衍桐嗓子已经哑得不像样,忙问:“真的没事?”
顾衍桐答:“让我待一会儿吧。”
室友这才作罢。
也许,如果当初没有跟Henry的那次会面,她不会那么快下定决心跟任时也分手。
但顾衍桐知道,拖下去又能如何呢?只要还跟任时也在一起,她就无法不幻想跟任时也走到最后。
可是,她从不擅长醒着做梦。
整理完情绪,顾衍桐用冷水洗了把脸,走出卫生间。
看见室友拿了杯水站在门口等她。
寇静洋跟顾衍桐同在经管但不同专业,她听出女孩在卫生间里哭,但不知道她能做什么。
刚开学那次学院研究生大会后,寇静洋听到就连他们班的男生都在讨论顾衍桐。讨论这个女生化没化妆,说如果不化妆是不是就没那么好看了。
但她知道,她室友早晨出门的速度别提化妆了,恐怕防晒霜都来不及涂。
至今为止,寇静洋对这个安静新室友为数不多印象只有,皮肤白得近乎透明,五官随便拎一个出来都很好看,尤其是眼睛和鼻子。不过嘴唇有些薄,但反而增添了一种很吸引人的个性特点,像是模特。然后不爱在寝室呆,很爱去图书馆。以及,很沉默。但不像是内向的那种沉默,而是似乎在刻意封闭自己。
寇静洋递了水杯过去:“喝点水吧?”
她不知道为什么,顾衍桐竟然盯着她手里的杯子发了会儿呆。然后,唇角似乎勾起了一抹淡笑。而明明女生两颊哭得通红,眼角还挂着泪渍。
她不知道她平平无奇的玻璃水杯,为什么能让顾衍桐产生这样的变化。
但寇静洋是个联想能力丰富的女孩,她猜测,一个合理解释是顾衍桐哭可能是因为情伤,而那个让她这么伤心的人,可能曾送过顾衍桐一个象征“一辈子”的杯子。
不然难不成,还能是因为她让顾衍桐喝水这个行为吗?
顾衍桐没接寇静洋递过来的水杯,只跟室友道了谢。
寇静洋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让顾衍桐好不容易产生情绪反应的,不过是一个递水的行为而已。
顾衍桐收拾好书包,出门去了图书馆。
很后来的某天,顾衍桐忽然想起何从宇,想起对方跟她讲的本科时抑郁的状态。她如今理解了。
顾衍桐大概判断了下,自己那段时间精神状况极不健康,甚至可能也有些抑郁。只是她从没一刻想过去看心理医生。或者说,她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致。
与此同时,远在长旰的任时也几乎表现出了跟女孩完全相反的状态。
任时也正式开启了律师生涯,白天在一间间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同客户口若悬河,晚上在一张张酒桌上推杯换盏、虚与委蛇,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阳光大男孩,走上了快速长大成男人的过程。
尽管过程里,任时也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