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完不觉吃惊。
沈露问:“他是桐姐老公吗?我没看桐姐戴戒指啊。”
刘援急答:“我也搞不清,应该不是吧,不然怎么还有个前男友来凑热闹。”
沈露问:“还有个前男友?在哪里?”
刘援急答:“不知道,我转个头就不见了。”
说完,他对看起来最像领导的周康奥道,“我就不等他们亲完了,我还要去下个救援点,一会儿帮我跟那年轻人说一声,我先走了啊。”
刘援急说完就风风火火离开了安置点。
另一边,顾衍桐率先推开了任时也。
因为她在理智回笼后,意识到现在是个多不适合的场合。然而任时也尽管放开了她的肩膀,却顺势牵起了她的手,与她十指紧扣。
顾衍桐抬手想捋头发,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鬼样子,而任时也的大手也伸了过来。
“我来。”男人的声音在她耳边低低响起。
顾衍桐觉得任时也温柔得甚至让她感受到了危险,粗糙的指腹滑过她耳廓,往她心底过渡了一阵酥麻。
“桐姐……”
沈露弱小的声音插进了两人暧昧而温存的气氛里。
顾衍桐即刻转了身,而手还被任时也紧紧牵着。
“桐姐,刚才登记返程地点,我先帮你写了北京,你看可以吗?”沈露问。
顾衍桐答:“可以,谢谢。”
沈露目光在任时也脸上闪过又很快挪开:“这位是……”
“朋友”一词在顾衍桐喉头哽了下,身旁的人却先她一步开口道:“你桐姐夫。”
沈露先是怔了下,而后迅即快乐地喊了声:“姐夫好。”
沈露这才看清男人的脸,尽管实在落魄,那英俊五官所释放出的男性魅力仍旧夺目。她心情更加愉悦,一来是验证了自己的猜想,二来是这两人实在登对,她磕cp的欲望满涨起来。
在沈露那亮晶晶的明显浮想联翩的目光注视下,顾衍桐确定,她听见了任时也的笑声。尽管男人神色并未有所牵动,可发出的声音分明是得意洋洋、又无比轻快的笑。
随后任时也跟着顾衍桐,和她的同事们歇息在了一处。
顾衍桐发觉,今日的任时也不同于从前那般随时控场,在这个对他而言全是陌生人的场合,似乎根本不关心外头在发生什么,只呆在她身边,当个彻头彻尾的局外人。然而似乎对她的手很感兴趣,当个毛绒玩具似的,时而搓一搓,时而揉一揉。而她可能是还没从这场灾难中恢复完全,被动纵容了男人的放肆。
到一间教室歇下脚后,大家都忙着跟家里报平安。顾衍桐接到陈萱玲的电话,陈萱玲先询问了她的情况,然后告诉她公司已经派人过来接他们了。
顾衍桐道了谢。然而因为这次洪暴灾害严重超出一般应急管理能力可以覆盖的范畴,他们只能在安置点再呆上一晚,明天才能坐上回北京的车。众人只能再睡一晚地板。
他们今天睡的这一间教室门口挂着初一五班的牌子,前后黑板上还挂着没擦干净的板书。有志愿者在挨个发送物资,有吃的喝的,还有衣物毛毯。
任时也不知从哪给顾衍桐找来了几件破衣裳,搭了个像模像样的床铺。
沈露羡慕道:“桐姐,姐夫对你真好。”
自从沈露开始喊“姐夫”后,顾衍桐身边的同事都直接默认了任时也的身份,任时也借坡下驴,没做任何否认。
顾衍桐也不知从何解释起,尤其在她听到任时也今天独自开救生艇进入化工厂这件事后。其实她现在心情有些混乱,她有很多话想问想说,但是时机地点都不允许。又好像,其实她根本不必问不必说,几小时前那场不顾死活的吻,冒充她的理智抢先泄露了态度。
顾衍桐阻止了任时也继续铺床,道:“我想坐着睡。”
任时也看过来,竟准确点出了她心中所想:“没有安全感?”
顾衍桐答:“嗯。”
任时也道:“行。”
任时也却没有停下铺“床”的动作。等他折腾好后,对顾衍桐道:“坐也要坐舒服点。”
顾衍桐没再说什么,道:“我去趟洗手间。”
但顾衍桐往前走了几步路,才发现任时也还跟着她。
“怎么了?”顾衍桐问。
任时也直接伸手搭在她肩头,揽着她继续往前走,只轻答了句话:“保护你的安全。”
这句话在顾衍桐心中沉下去,沉到她心底,像是铺下一大片羽毛。
已经不知道多少年,女人从未指望过某个具体的个人的“保护”。遇到问题自己解决,或是花钱求助社会化组织,她用这种方式生活在北京上海这些超大型城市里,并没出大问题。
可任时也似乎是铁了心,要闯进她的生活。而且是以不同于六年前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