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自从任真搬走后,陈深愈发觉得家里空荡荡的,迟恩的叫声似乎有了回音。不怎么喝酒的他约上了好朋友去餐馆吃饭喝酒。朋友叫李云泽,是陈深的大学舍友。
“怎么,结婚后悔了吗,这么郁闷,还找我喝酒。”李云泽不明不白地问。
陈深苦笑一声,“不后悔,就怕她后悔。”
“听着有情况啊,哥们。她想离婚吗?闪婚闪离啊。”
“不是。没有。她这两天去朋友家了,等她回来我想跟她好好聊聊。”
“聊啥啊,遇到啥情困了?跟我说说。我也八卦。”
“等她回来,我要正式跟她表白,表明我的心意。”说完,陈深喝了一口酒。
“不是,你们在一起这么久了,没表白过?还是说,你们根本没有在一起?我说的在一起是那个在一起。”李云泽好奇吃惊地说。
“你别光说啊,喝点。让你出来是喝酒的,不是乱八卦的。”陈深笑着说。
“那就是真的喽兄弟。”李云泽喝了一口酒,慢慢消化这件意想不到的事情。
“用不用我帮你。比如你假装喝醉了,我打电话问她能不能过来,你趁此酒后吐真言,成功了最好,失败的话可以把错误推给这酒。”李云泽瞪大眼睛盯着陈深,希望陈深给点回应。
“那就不必了,我心里有数。”两人举杯,饮尽杯中酒。
回家的路上,陈深安步当车,顺便散一散身上的酒气。他想起与任真的第一次见面。那天他早到了一会儿,坐在靠窗的位置上,他看见马路对面有个女生,带着口罩,边打电话边往这边走,以不符合她这个年龄的步调,走得异常缓慢。再看,女生的左边有一个两鬓斑白的老人,拄着拐杖蹒跚而来。她应该是为了这位老人才走这么慢的吧,陈深默默地想。
没想到,女生也进了这个茶馆,而且径直朝这个桌子走过来。“你好,请问你是陈深吗?”女生小心翼翼的、有礼貌且疏离地询问。
“对,我是,你是任真吗?”
“是的,让你久等了不好意思,我来晚了。”任真微笑着、不露怯的道歉。
“没有,还不到我们约定的时间,不算迟到。”他以微笑回应。
这是两人的初次见面。他不相信一见钟情,什么是一见钟情,钟的是色情吧。
陈深不止一次地回味这次相见。他很早就意识到了,他已经爱上了跟他朝夕相处的任真,爱她的一举一动,爱她的伤心,爱她的眉开眼笑。等认真回来,他要把心意和盘托出。至于结果,他会尊重她的选择,离婚他也可以接受。
没有互通心意的二人,彼此平添了不少烦恼。
回家之后,陈深洗了个澡,把一身的酒气和疲倦冲洗掉后,清醒了不少。他看着任真紧闭的房门,突然突然很想给任真发消息。他看到了正在吃饭的迟恩,拍了一张迟恩的照片,点开任真的头像,把工具狗发了过去。
此时的任真正在乐晴家里洗碗。在家几乎从不洗碗的她,来到朋友家里总得干点什么吧。饭做的难吃,那就洗碗吧。还好两个人点外卖居多,洗碗的次数也屈指可数。任真的手机放在客厅的桌子上,乐晴坐在桌子旁边,看到任真的手机亮了,屏幕上写着“陈深发来了一张图片。”
“哎,手机亮了,有人发消息。”乐晴朝厨房方向喊。
“已经洗完了,马上出去。谁啊,谁给我发的。”任真心想别是主编发的,她可不想下班之后还工作。
“你室友发的。”任真一听是陈深,心跳立马加速,她感觉自己的脸已经红透了。她冷静了几秒后,故作镇定走进了客厅,坐下拿起手机。一看,是迟恩的照片。乐晴好奇地问道,“发的啥啊?”
“迟恩的照片。”
乐晴用一双看透一切的双眼看着任真说,“看见没,用狗引诱你呢!”
“一边去。”说着,任真扬起了嘴角。
“啧啧啧,女人。你到底想好了没?什么想法,怎么应对?”
任真沉默了几分钟,说:“明天我回去。”
“你这个女人,真的把我这里当旅店啊。”乐晴笑着埋怨。
“哪有,我明明是拿你当娘家人”,任真笑着说,“明天我去跟他坦白了,成我就不回来;不成,我也不回来,我接着出去租房子。”
“哟哟哟,这么决绝。那我祝你成功,随时过来。但是明天是周六,你几点起?”
“自然醒。好不容易一个周末,怎么能早起!”
两人哈哈笑了起来。
这几天任真也一直在考虑,其实心中早已有了答案,但她一直在给自己作心理建设。如果说有什么导火线的话,那就是这张照片了。这张照片让她觉得陈深对她是有点意思的。如果自己多想了,那也不是自己的错,就怪陈深这张照片。结果最差也就是民政局见了。这也不算差,对两人都好,应该是好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