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年之后,当卡罗琳君临那不勒斯,用《拿破仑法典》驱散了笼罩意大利半岛的中世纪的黑暗之后,她还能偶尔回忆起这一天的感觉。原来,她第一次作战的时候,就和自己的人民一起向同一个方向开过枪了!
不过现在的卡罗琳可完全想不到这些,她正沉浸在计划初见成效的喜悦中。
“接下来就等着吗?”她问拿破仑。
拿破仑点点头:“先等,但要随时做好擒获前来调停的那位上级的准备。”
他们藏在通道里等候,英国和那不勒斯的军队正在向对方开火。
真有一种“风景这边独好”的感觉。
这也许就是暴风眼的宁静吧。
过了一会儿,果不其然,有人来调停了。
“不得了了!”马尔蒙望着那位身穿将军服的人,低声惊呼。
拿破仑则满意到狠狠地锤了一下地面。
“那是——”卡罗琳呆呆地望向那个人。
“是之前夺下‘国民议会’炮垒的反法联军驻土伦总司令——英国的查尔斯·奥哈拉中将。”拿破仑露出了笑容。
上帝啊!
卡罗琳简直要疯了。
总司令现在落到他们手里了……
由于奥哈拉中将来到双方军队中间调停,正好落在了他们的陷阱里。拿破仑带着部队一齐突然出击,将猝不及防的奥哈拉成功俘虏。
奥哈拉只能向拿破仑交出了佩剑。
这位是奥哈拉中将第三次被法军俘虏了。
第一次是七年战争时期的1766年,第二次是美国独立战争时期的1781年,他在约克镇大捷后代替康沃利斯向美法联军投降,向华盛顿交出了佩剑。
失去了总司令后,反法联军很快遭到了溃败。
拿破仑则因俘虏了敌军总司令,立下大功,从而被晋升为上校。
“波拿巴上校。”这天,卡罗琳一边喝蔬菜牛肉汤一边说道,“我感觉,我们马上就要变成有钱人。”
“那当然,你见过贫穷的上校吗?”拿破仑笑道,“我终于摆脱了曾经一年只能为家中增加一百多法郎的穷困潦倒局面。”
“太好了,回去以后不用天天给人洗衣服了。”
卡罗琳说完,脑子里突然回想起洛尔的话来。
“卡罗琳,你能让我变成有钱人。”
她使劲地晃了晃脑袋。
……不会吧?
马赛塔罗牌的预言竟然要应验了?!
“那个……哥哥。”卡罗琳放下勺子,“你相信古老而神秘的占卜之术吗?”
拿破仑差点喷饭。
“你不会是真心问出这个问题来的吧?牛顿的棺材板要压不住了。”
“牛顿是相信上帝的啊!”卡罗琳道。
“好好好。”吃饭速度风卷残云的拿破仑此时已经结束了这顿饭,也放下了勺子,“那就请那位上帝保佑一下军人们的生命吧,不要让一发偶然的炮弹终结一个人的命运。”
“你看,你就是不信呗,非要扯那么多~”卡罗琳把汤喝完,收走餐具,“我是不信,但是最近有件事真邪门——嘛,算了,反正肯定是巧合吧。”
她洗完碗从伙房里出来,正看见马尔蒙坐在地上写写画画。
好奇心驱使着她悄悄走到他身后,看向那幅画。
素描画中,一名穿着裙子的少女手中握着一把手qiang,意气风发地笑着。
“啊?!马尔蒙,这不会是我吧?!”她骤然尖叫起来。
马尔蒙被这一嗓子吓得一头向前栽倒在地上,魂飞天外。
“啊啊啊啊啊,马尔蒙!”卡罗琳赶紧扶起他。
马尔蒙惊魂未定地以手抚膺,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你想把我吓死吗?卡罗琳。”
“不是……那个……我就是想看看你画的什么,然后有点震惊而已。”卡罗琳不好意思地搔首道。
“画的就是你,你觉得怎么样?”马尔蒙将画递给她。
卡罗琳仔仔细细地欣赏了一下。
“挺好的,把我的英姿飒爽展露无遗。”她满意道。
“你喜欢就好,不过还给我,这幅画我要私存。”他伸出手来。
卡罗琳把画藏在背后:“不要,这上面画的是我,自然就是我的画。”
“你讲点道理好不好?这是我画的,当然是我的东西了!行了行了,快点给我。”
“不给。”卡罗琳坚持道,“我要拿给家里人看看。”
马尔蒙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这样吧,你把这幅画还我,我再给你画一幅。”他商量着说道,“这样行不行?”
卡罗琳想了想,把画还给他。
“马尔蒙,你为什么要画我?”她问道。